我的美丽人生(我在倾听 我的湖北朋友之三——我的美丽人生)

我的美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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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倾听
我的湖北朋友之三
 
——我的美丽人生
 
现在想来我们俩投契的原因,就是因为都是很平常很平常的俗人,没到修炼成佛,怨气、戾气丢不掉。我们保持微信联系的方式就是经常家长里短地讲、搬弄家里人的是非。
但是,快有一个月没有通联了。我微信电话打给她,她挂断了。凌晨一点了,她在我的朋友圈回复:好难呵。
然后我们开始了夜深人静时的一次长话,我把它整理出来,分享。
尹霞(化名),40岁,武汉人。工作地:闲赋在家写网文。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我以为我会疯的。
意大利著名导演罗伯托·贝尼尼的经典电影《美丽人生》20多年后于今年2020年的1月重新上映了,观影如潮。那是一个深藏在心里的太动人的故事。故事讲述:
犹太青年圭多(罗伯托·贝尼尼)邂逅美丽的女教师多拉(尼可莱塔·布拉斯基),天遂人愿,两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将那么深重的灾难演绎成一场游戏,真是天才的表现,不啻是导演,到这一刻我开始领会到是:故事里的人,真是天才卓绝。
我跟婆婆相处得不算好,我和老公是二婚,我是高龄产妇,于2015年生下的况况。他很好动,就喜欢在外面玩、热闹,每天就像一辆火车,况且况且况且地开,吵得人脑袋疼。
春节前,婆婆领着她去吃了那个很著名的宴会,况况很高兴,跟婆婆回来后一直况且况且况且地开火车,我的心里憋着一股子气,直到1月20日钟南山宣称这个新型冠状病毒“存在人传人”的这天爆发了。
不是如往日那样的爆发,不是发生口角,也不是冷战。
这一夜我搂着况况,眼泪肆溢,无眠。
在社区工作的老公当天没有回家,他开始要在单位值班了。
婆婆的房间不时有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知道此时此刻,她比我更加紧张不安,她的内心应该还有内疚和无限的自责。
婆婆1958年参加工作的,在她们那个年代的人,都相信、特别相信电视台、广播,她一直在我们家做“不信谣、不传谣”的宣传工作,但是昨天才吃完的聚会,今天就看到“新型冠状病毒存在人传人”的消息,真的一下子把人打懵了。
我不敢开门出去,我怕我们碰到,我不知道说什么,要在这时候宽慰她我是做不到的,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去责备已经不堪煎熬的老人家。
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内心里反复祈盼,像念经:什么也不要发生什么也不要发生什么也不要发生。而且电视里不是说小孩子不容易被传染吗?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这是真的。况况不会、绝不会有事。我坚信不已。
2020年1月23日武汉开始人类历史上始无前例的封城。我在社区工作的老公不再可以回家了,他说:“有三个头三双手也不能应付得过来。”
“好。”我说,“家里的事情我来应付。”
婆婆想要在武汉“停摆”前回到自己的房子。
“不可以。”我拒绝了,“别走,我们彼此还是个倚靠,不会那么糟糕,哪会运气那么背,我们会没事的。”
我终于说出了宽慰老人家的话,转过身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得出去买菜、米、油以及想得到的所有的东西,况况要跟着我出去,我不能让他跟我去。他不干,呼哧呼哧地吵,练地,对我拳打脚踢。我终于跟我婆婆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他没有护着孙子,婆婆使劲来拽况况,我们两四目相对,意识到这很困难。
你怎么跟一辆“火车”较劲,还要坚持这样较劲很多很多天。
应该怎么跟况况说明现在是“非常”形势,他不懂这个词语,要跟他讲新型冠状病毒这个我们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的医学术语吗?讲一个恐怖故事?如果不讲清楚这些,怎么可能阻止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想要出去玩、想要出去滑溜溜板、踩平衡车、跟小朋友们做游戏……
“这是一个游戏。”我对况况说。这个开场白说出来,我感觉像是电影《美丽人生》的台词。
况况的眼睛盯着我,我戴好了口罩,掀起了窗帘一角,把况况抱了起来。
“看到下面戴着红袖章的人了吗?那是裁判。下面是不是没有其他人呵?一个小朋友也没有。你看见——只有一个大人从楼栋里出来了,他戴着口罩,看不见他的脸。”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况况不再闹了,很认真地看着我问。
“因为我们都报了名参加这个游戏。”我把况况放下来。
“应该怎么做?”况况有些兴奋,“妈妈,我们要怎么做才可以。”
“呆在家里藏起来,不出去,这个游戏是比赛看谁可以坚持藏得更久,就可以赢!”我说。
“会赢什么——变形金刚吗?”
“比那还要多。”我说。
如果赢得了生命,那还怕缺什么呢。
况况很乖地坐到他的玩具角里了。
“妈妈,我可以藏很久不出去。”他特别郑重其事地说。
我摸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好滑好嫩,像才出蕾的花苞儿,见鬼的新冠病毒,我们况况不要知道这个。
我买了很多很多的蔬菜、肉、水果,塞满了冰箱,下定决心了玩这个游戏,全家人都藏好。
但是,这天晚上婆婆开始感觉喉咙不适,接下来,嘴里出现带状疱疹。我给她量了体温,还好没有发烧。
我不知道怎么带婆婆去看病,如果去是一定要带上况况的。
“如果不好,我可以自己去。”婆婆说。
这根本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希望过两天,过两天情况可以改善。要隔离的,我想到了这个。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对老人家说出“隔离”两个字,她会以为我要赶她走吧。但是现在要去她所在的小区也已经很困难,我没法拖着况况送她过去。
“你要是不舒服,你住到我们的主人套房吧,”我说,“这样,晚上你起夜方便。”
婆婆及不可耐地就应承搬进去了,然后嘱咐我:“我住过的房间要消毒。”
婆婆原来也一直煎熬着怎么跟我提“隔离”哪。
我忙了一天将家里每一处都用酒精擦拭了一遍,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我做这些的时候,况况一直很小心地跟在我屁股后面,好奇地问这问那。
“这是做什么?”
“准备战斗。”我说。
“奶奶为什么要搬进我们的大房子里住?”
“因为那个藏得更深,不要被坏蛋发现。”我回答况况。
“是因为奶奶年纪大,怕她跑不快会被坏蛋逮住吗?”
“嗯。我们要保护奶奶。”
“妈妈,”况况很自豪地说,“你也看出来我会比奶奶跑得快吧?”
“当然。”
一直不爱洗手的况况改正了这个毛病,他学会了唱着“两只小螃蟹”的洗手歌洗手。
看到我每天穿着雨衣、戴着浴帽、口罩、一次性手套去给婆婆量体温的怪样子,看到每天要洗三次澡的我,况况知道了那个坏蛋有多厉害。
“妈妈,洗干净了手坏蛋就找不到我们了对吧?”况况一天比一天更加进入了战“疫”状态。
坏蛋找到了奶奶,1月24日春节初一的晚上,婆婆开始发烧了。这天看到体温计,我的大脑一下子木了,好像放在冰箱里冻过了一样。
老公在凌晨两点把婆婆接了出去,开始联系医院的床位,但是已经非常非常难了,辗转了多家医院不接收。
我一直搂着况况,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一条重要的讯息。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老公告诉我说,婆婆住进了医院,她被确诊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我们家也成为了被重点监督隔离的对象,老公更加不可能回家了。
“进了隔离病房,”老公在微信上说,“有医生照顾她了。你——好好看着况况,千万不能再有状况。”
“好的。”我回应说,“你也一样,千万不要再出状况。”
我将婆婆住的房间反反复复地喷洒酒精消毒,看着突然空下来的房间,心里真是疼痛不已。我们这么近地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如果老人家回来,我一定会变得讨她喜欢一些。
况况发现奶奶不见了,很害怕地悄悄咬着我的耳根说:“妈妈,奶奶被坏蛋抓走了吗?”
“没有。”我说,“奶奶出去跟坏蛋斗争,她想要保护我们。所以,我们更加要藏好自己。”
况况更深地扎进我的怀里,说:“我会好好藏起来,藏很久的。”

我们结束前的最末通话是:
【我】:现在婆婆怎么样呵?
【尹霞】:没有怎么样了,她已经走了。
【我】:况况呢?
【尹霞】:我们真的藏得很好。

文章作者:疏疏
亲情图书、电影《瑞喜爱小白》的作者、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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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截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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