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董的名人(孙桥名人董兴祥传奇(连载之八))

姓董的名人
十五、筷子刺喉巧破解  膀子脱臼济穷困
其实,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其他地方对地主富农的打击,远比孙家桥不知要厉害多少倍。罪大恶极的大地主都就地正法了,富农正在接受严酷的批斗和改造。孙桥区委的大多数党员干部都久闻幺爹大名,知道他的为人和口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没有怎么为难幺爹。 
刚上任的区委副书记,有一天在街上组织群众游行,游行队伍走到区委所在的牌楼下,书记驻足观看,看见牌楼高达2丈有余,雕龙画凤,巍峨壮观,一时兴起,于是高声道:“我听说孙家桥有一位高手能飞檐走壁,姓董,武功十分了得,此人今天在场么?”幺爹应声而出,走到书记面前道:“我就是”。书记一指牌楼说:“你能上去让大家见识一下么?”幺爹从不显山露水,但是现在书记点名,他不得不一展身手。只见他气定神闲,双手紧一下裤腰带,胸中提一口气,一个直冲云霄,稳稳地落在牌楼顶上,脚下如行云流水,在牌楼顶上轻移了一丈有余,飘然落下。书记当场称赞道:“好功夫,你要用你的武功为孙桥人民造福,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要随叫随到哦。”众人一起鼓掌。
因为有书记这句话,对幺爹的看管没有以前那么严了,再次有批斗任务,也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幺爹家的日子也没有以前那么压抑了。
这天晚上,花苑台一个姓彭的3岁孩子,被一支筷子刺入了上颚里,小孩已经昏迷,情况万分危急。家人送到董家湾,幺爹看了看说,“上颚连着脑神经,搞不好有性命之忧,或者手术伤到神经,后果很严重。”家属说:“是啊,医院都不敢收,没办法,您就行行好吧,出了问题我们不怪您。”
幺爹用内功逼出孩子嘴里的筷子,立刻给孩子止血,消毒。幺爹观察了孩子一整夜,第二天,孩子醒来了,幺爹才松了一口气。之后一两年,幺爹一直与孩子父母保持着联系,担心孩子受到惊吓,造成心理问题,或者伤到神经,影响他的智力发育。幺爹就是这样一个负责人的人,无论自己身处何种境地,都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从不计较得失,从不考虑他自己。
一天,区上派出所的一位民警来找幺爹,说所长有请,让他去派出所为受伤的疑犯诊治。幺爹进了派出所,见有抓捕过程中摔伤的,有互相打架棍伤的,也有没伤装病的,有罪大恶极的土匪、也有江洋大盗,各种犯人混杂,杀气腾腾、气氛可怖。幺爹挨个给他们平脉,开药诊断,其中一个自称姓黄的罪犯,悄悄对幺爹说,“你就跟他们说,我有很严重的内伤,要去京山城里医治,我兄弟伙会想办法劫囚车,不然,我一个礼拜就要被枪毙了。你若听我的,我出去后,还有很多黄金珠宝埋在一个山上,我会分你一半。你若不听我的,我想办法出去后,就杀你全家。”幺爹悄悄在他胳膊穴位上点了一下,犯人也是练过的,知道这中间的轻重,瞬间目瞪口呆、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了。
一位被国民党抓去当壮丁的沙岭湾人刘强,在队伍经过京山时开小差溜回家来,嫁在结力的妹妹刘幺妹带着5岁的儿子小毛去看他。刘强戎马生涯几年,在部队学会了骑马,见到外甥格外欢喜,乘着回家的高兴劲,教外甥骑马。因为没有马,就用家里的牛代替。这天,刘强不在家,外甥一个人瞒着母亲骑牛玩,结果从牛背上摔下来,膀子断了。刘幺妹心急如焚,背起孩子就往董湾跑。幺爹见这个瘦弱的女人满身汗水,眼里露出祈求的、哀伤的光,才知道她早前生过4个儿子,因为瘟疫全都夭折了,这个小毛是家里的独苗。幺爹劝她不要急,拿起孩子的胳膊摸了一遍,说,“只是膀子脱臼了,有一点骨裂,不碍事,交给我。”妇人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在地上。
幺爹倒了一碗水,自己喝了一口,猛的一口喷在孩子臂膀上,孩子一声惊叫,还没有回过神来,幺爹已经一抬手一用力,将脱臼的地方回复到了原位。幺爹拿出一条布带,用草药把孩子的胳膊绑好,用一条纱布带子挂在脖子上,说,孩子贪玩,最近要好生看管,隔两天来我看一下,我还给他配些药拿回去敷,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刘幺妹千恩万谢,说:“爹爹,我家里穷,吃了上顿愁下顿,我拿什么谢您呢?”
幺爹说,不用,只要孩子好!
妇人回去后,按照幺爹的吩咐隔天带孩子来检查。不久,幺爹说,骨头长好了,伤过的地方以后要注意,不能搬重东西、不能再受伤。
刘幺妹几十年都在念叨幺爹的好,教育儿子一定要与人为善,做像幺爹那样的好人。
三合乡一位不知名的女子、小花苑一位姓王的青年,都因为胳膊脱臼,来找幺爹医治过。幺爹叫患者喝下一杯酒以减轻痛苦,把一块布放在患者胳肢窝下,拿擀面杖顶住,一使劲、一拉,脱臼的地方就复原了。为了治疗受伤的人,幺爹不惜起五更、熬半夜,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真是当地的活菩萨,是桥乡方圆百十里的福星。
至今,孙桥一带的村民教育子女都是以幺爹为榜样,幺爹在当地百姓心中,就是正义与善良的化身,是危难时的依靠,是除暴安良的侠客。 十六、儿亡妻故伤离别  高手舞狮闹新春
1959年的大饥荒,孙家桥人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人们吃完了米吃糠,吃完糠吃野菜,野菜没有了吃树皮,树皮吃完了就等着死。幺爹夫妇也加入挑铁矿的队伍,每人往返几十里往京山送矿石,多少人实在走不动了倒在路上,多少条鲜活的生命被饿得奄奄一息,人们私下里怨声载道,将身体里存取的能量发挥到极限,一天一天的挨着时光。偷盗的,贪小便意的、骗人的,人性自私的一面被彻底袒露,在生死面前,一览无余。
幺爹是练过武术的人,因此比一般人都更能挨饿,他可以两天不吃一口,单凭喝水维持体力,汪氏此时更能体会到丈夫的体贴和关爱,为了孩子们,他们夫妻互相支撑,在艰难中咬紧了牙关,夫妻感情因此更近一层。
挺到这一年的秋天,形势慢慢有些好转,汪氏把可怜的一点米里兑上胡萝卜和红薯,天天煮粥给一家人喝,儿子永旭自幼懂事,总是吃个半饱就放下碗筷,一家人互相搀扶着,日子勉强能撑过去。
到了1960年的春天,风调雨顺,大家都满心欢喜,认为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不会再挨饿了。
秋天的时候,永旭被安排给生产队上乌桕树打木子,永旭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历来是逆来顺受,从不敢肆意妄为。这天,他为了好好表现,自告奋勇爬到生产队最高的一棵乌桕树上,用一把镰刀绑在一根竹竿上,一簇一簇的把木子枝丫割下来,树下的妇女捡起来,一颗一颗摘下来,生产队集体拿到集镇的收购站去卖,换了钱给公分多的家庭分红。木籽可以打木油,用一根麻线搓成绳子,放在碗里加上木油点灯,那时没有电,木籽油是主要的照明原材料。
永旭正全神贯注割着木子,不想脚下一滑,从高高的乌桕树上倒栽下来,头被深深的缩进脖子里去,当场就没救了。
幺爹夫妇听闻噩耗,仿佛晴天霹雳,汪氏和儿媳妇彭氏当场哭晕过去,幺爹的哭声更是惊天动地,闻之无不落泪。从5岁过继至今,父子俩没有红过一次脸,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幺爹对他视如己出,他对养父尊敬爱戴,父慈子孝,被多少家庭羡慕,这是怎样的缘分?他怎么就先走了呢?他怎么能先我而去呢?该走的应该是我啊!幺爹一遍一遍的这样问自己。
七七四十九天之前,家里愁云惨雾,没有一点声音、一点人气。汪氏与幺爹曾经有个一个孩子,没多大就夭折了,汪氏因此对永旭格外疼爱,将自已的母爱全部倾注在他身上,把他作为自己和丈夫后半生的依靠,这一下,他们的宝被夺走了,希望毁灭了,汪氏向来乐观开朗,从未受过这等打击,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她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不久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几个月的时光,要强的汪氏仿佛换了一个人,嘴里神神叨叨,行动古怪,出门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不久郁郁而终,同年就追随养子而去了。
幺爹与汪氏共同生活多年,早就不是爱情而是亲情,就像自己的左右手,一边受伤另一边会痛,这支左手被截肢了,右手再能干也是徒劳。幺爹的思念在心里,对她的怀恋在梦里。她用过的东西还在,家里到处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每时每刻,都让人想起,让人神色黯然,让人回忆漫漫、浮想联翩。
彭氏舍不得几个孩子,倒没有再嫁下堂的想法。在幺爹的全力承担下,这个家庭犹如一条飘摇在海上的破船,继续艰难前行。
幺爹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接着经历丧妻之痛,他的心,已经是千孔百仓,稍微一碰都会流出血来,为了孙子们,他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他对这一大家子还有责任。
1963年正月初三,孙家桥组织了盛大的春节庆祝活动,各个乡、片区、大队都组织文艺汇演,在孙桥区统一展示。幺爹带领他的鼓乐队,披红挂绿、意气风发走上街头,舞狮舞龙,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大家见到结力大队的鼓乐队,都停下来看新洋景,想一睹武术之乡的风采。
狮子、龙灯、采莲船、 蚌块精,这些很多年没有出现的娱乐工具都出现在街头。看热闹的群众一下子把个孙家桥的大街小巷塞得满满的。只见蚌块精中间一个打扮妖艳的美女,挥舞着两个椭圆形的大扇子一张一合,年轻后生们都想赶上前去看看她的真面目,无赖她张合得太快,怎么也看不清。于是大家议论纷纷,说是街上开勤行铺的老孙的独生女,有的说,这女孩漂亮,要请人给谁谁说媒,有的说,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哦,人家在外地读书回来的,那能是池中之物吗?只见采莲船里另一个姑娘,羞羞答答的,画着很浓的妆,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陪在身边,一个老头打扮成艄公模样,前后左右扭着猫步,步子灵活,很有喜感,见他扭得急了,众人一起喝彩。一位媒婆快步上前,亮相、音乐骤停,媒婆和艄公一起唱和到:
采莲船呀哟哟划得欢啦,雅和嗨划落家呀再转家呀过新年啦划着采莲船呀呦喂呦过新年啦  划着…..
一头红狮子在场上上蹿下跳异常活跃,一头黄狮子来撩它,于是两头狮子先是亲昵一番,继而斗打起来,场上的人说,这是有功夫的高手在过招,一招一式都是操练好了的,只为逗观众开心。果然,场上锣声高亢激扬、鼓声响成一片,观众喊声连天,斗了一会,两头狮子抱成一团就地打滚,滚来滚去,一下子掉进了旁边一条干沟里,众人大笑起来,纷纷涌上前来,只见狮子皮揭开,幺爹和大徒弟从红狮子里钻了出来,幺爹一生短打装束,神采奕奕,红衣红裤,显得神清气爽。大伙高声喊道:“董幺爹,来一套功夫开开眼”!其他人一起附和,幺爹腼腆的笑笑,突然一拱手,一个大字门动作推出,一招一式虎虎生风,众人齐呼“好”!幺爹绕场一圈,对众人示意,然后,轻飘飘提气凌空一纵,不见了。真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无踪。众人大呼过瘾,意犹未尽,但幺爹,此时已回到他的董家朝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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