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红春/母亲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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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脾气
作者:喻红春
“嗯哪嘎只管陪客坐,少哇点事,多喝茶”,妻大声的对母亲嚷道。“咦,你这个妹崽,哦哩咯样跟你娘哇事呀?”一旁的干娘看不过去了,一脸严肃地指责着妻。
娘,我的母亲呢,居然也就一声不吭的坐下来,陪着干娘喝茶,温驯的如同她的媳妇是娘,而她这个做娘的是媳妇一般。在众人嘻嘻哈哈的笑闹中,我猛然察觉,不知何时,母亲的脾气变了。
母亲出生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自幼丧父,兄妹三人,排行老二,吃遍了她们那一辈人所有的苦,因为家庭情况的特殊性,作为老二的母亲比一般人受的苦多多了,也因此塑造了母亲不怕事、肯做事、吃得苦、霸得蛮的性格。印象中年轻时的母亲从来就不是一个服输的人,也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她和隔壁的方婶、唐婶吵了一二十年,吵的最厉害的时候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也不为过,整个屋场都可以听到她们的声音;她也和父亲吵了几十年,有好几次,家里能打烂的东西全部打烂了,甚至一度提到了离婚;她和奶奶也是鲜有和解的时候,不是鼻子就是眼睛;我也很怕母亲,打心底里怕,饭煮硬了要骂,煮稀了要打,洗碗打破了碗也是如此,我的大腿内侧不是青的就是紫的;和妻结婚后,因为生活年代、生活思维和生活习惯等方面的差异,妻和母亲,一度也是矛盾重重。总之,母亲,真的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不记得是一个什么日子,我回家看望父母,在家门前的地坪里,几个老人晒着太阳,打着五角的上大人。“碰”“恰”,有滋有味。让我心里一惊的是,方婶也是赫然在列。不仅如此,方婶和母亲没有半点年轻时打嘴仗的那种剑拔弩张,有的只有慈眉善目、轻言细语。
曾经,父亲和母亲饭桌上的吵闹也是一道家常菜。我和妹妹没少夹在中间为难。进入老年之后,父亲的脾气变大了不少,老小老小,有时候稍不如意,一言不合,就语气变了,就来气了。而母亲,则总是当着儿孙的面,一让再让,有好几次,我和妹妹一起回家吃饭,看见两位老人说着说着,一个声音越来越大,一个越来越小,直至没有声音。我们兄妹眼神对望,哑然失笑。
考虑到母亲的脾气,我当初找老婆一个重要的标准是要和母亲合得来。在我们老家,有句俗语:喻家洲的媳妇难做,茄子煎了说煎了,煮了说煮了。一声“多年媳妇熬成婆”道出了中国千年难解的婆媳关系。妻和母亲则是喻家洲一个典型的例外。妻曾多次不顾场合,当众对着母亲大声吆喝,而母亲,一开始还和妻理论理论,但是到后来,这种情况下反而言语愈来愈少,甚至默不作声。
父亲当过村干部,是个老党员,有时会对某些看不惯的事情言词过激,母亲会劝父亲少一点火气;我和妻闹矛盾了,母亲总是先教育我,要我多让着点;邻里之间,偶有小小过节,母亲也放得下面子,主动去邻居家里坐坐……母亲的脾气,似乎丢失在了日常的生活中,母亲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遇到不顺心的事,指责、谩骂或者是发泄怒火,都是人的一种本能,尤其是在生活有诸多不如意的时候。母亲或许天生并不是一个脾气多么不好的人,只是在她的生活中,因为从小没有父亲,因为生活在那样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她不得不用这样一种强势的态度保护着自己,保护着一个家庭。如今,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了,脾气那样火爆的母亲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委屈、不公甚至是冤枉,再不会暴躁如雷,一点就着。母亲没有读过多少书,不知道反躬自省,常思己过这些大道理。但是在生活中,她却总是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问题,说话也是温和从容,很让人信服。她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你发火时,能够忍耐退让,然后找个机会和你细细说来,如春风拂面,温暖而舒服。而今,我们一家人生活无忧,住上了新房子,我和妹妹有各自幸福的小家庭,事业上也是在走上坡路,孙辈们也是好学上进,可以说成了喻家洲让人羡慕的一家人。有哲人曾言:发脾气是一种本能,不发脾气才是一种本事。有好多乡亲当着我们一家人的面笑母亲:胡娭毑日子好过了,脾气也好了蛮多。在母亲乐呵呵的背后,我却宁愿相信:
是母亲的脾气变好了,才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了。
作者简介
喻红春,44岁,语文教师,岳阳市作协会员,先后有近三十多篇作品散见于《中国商报》《湖南工人报》《岳阳晚报》《洞庭之声》,2018年以来在《长江诗歌》《山东诗歌》《暮雪诗刊》《安徽诗歌》《湖北诗歌》《湖北文学》杂志和平台等发表诗文一百多首(篇)。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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