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部落第90 期【散文】又到麦子黄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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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农间耕作也由人工转变到机械,肩挑背背及牛拉辗场已逐渐被打麦机、收割机和拖拉机所取代。现如今,虽然父辈们也早已不再耕种小麦,但多年后,每当回忆起当时的麦收景象,总有股暖暖的、柔软的东西在心中升腾!
——题记

“快黄快熟,老婆放牛!”小时候,我对时令和节气几乎没有概念,听大人们说只要一听到这种叫做“老婆放牛”的鸟儿,一遍一遍地唱着这首农村人耳熟能详的歌谣时,麦子就熟了!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伴随着这种清脆的鸣唱,只几天光景,房前屋后、远山近岭、陌上堤下、垅垅畦畦,梯田状、罗盘形,规则的、或不规则的庄稼地,便由嫩绿变浅黄再到金黄,黄绿相间、交叉呼应。一阵风刮过,麦杆撑着麦穗随风摇曳,如一群情犊初开的美少女在旷野里翩翩起舞,那种风吹麦浪的景象煞是壮观,简直就是画家笔下不用刻意渲染便自然而成的一幅水墨画。时至今日,每遇麦熟,我和老师们爬坡沿崖举起相机对着远处的麦田又遗憾放下的时候、当我们面对零零星星、不成规模的麦田望麦兴叹的时候,我总在想,要是那时候有单反刚好我又喜欢摄影该多好,我一定会将当年的美景定格成永恒。只可惜,那时我根本不懂欣赏,也想像不到这种司空见惯的景象在多年后竟会被人们称作美景来怀念和追述。
六、七十年代,每当麦黄时,农村的学校就会放忙假,让孩子们回家帮父母收麦子。作为农民的孩子,干农活帮父母收庄稼是自己的本分。因为目睹家长的辛苦,所以每年麦收我都会异常的卖力。不会使用镰刀,就用手拽,拽不动就运,运不了多的就运少的,一小把一小把地把麦子从地里送往停在地边的架子车上,积少成多也能让父母少跑好几个来回。收麦子固然辛劳,但与好收成相比一切都那么微不足道。最高兴的还是父母亲,他们对麦子的收成充满了期待,看到沉甸甸的麦穗极不性愿地低下高贵的头颅,在风中摇曳示威时,那脸上分明写满了满足和喜悦,就连眼角的皱褶里都藏着笑意。
那时候,收麦子还处在最原始的镰刀割、扁担挑阶段。记得那时每天晚上收工后,父亲都会坐在老屋院子那棵梧桐树下,把在集市上新购置的镰刀拿出来放在磨石上,蘸点水来会磨,直到把刀刃磨出明晃晃的光亮,然后与绳索和扁担一并码齐放好才肯休息。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钟,便起来割麦,到了九、十点太阳当空照时,一镰刀一镰刀割好的麦子已被码成一个个大小差不多的垛子,一眼望去很像排列整齐、整装待发的装甲兵在接受首长挨个检阅!
接下来便是运麦子。每当这时母亲便用绳索把几垛并成一捆扎在一齐,凡扎成两大捆的是给像父亲这样家里的壮劳力挑的,而扎成小捆的则是留给我和妹这些未成年的孩子们背,那些扎的不大不小的是给母亲自己背。父亲便对着已经捆扎好的麦垛插根扁担,自然的放置于肩上,虽然走的颤颤微微,但面对如此丰收的景象似乎已忘却了沉重,他总像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样哼着小曲,一步一闪一路小跑地向打麦场奔去,任凭豆大的汗水顺着面颊往下流,脸上挂着的依然是笑容。每当此时,我总会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自己快快长大,快快成人,那样就能替父亲多承担些。
那时我们好几家共用一个打麦场,大家都很自觉的各自找片地方扫净,用麦糠围起来放置自家麦子,待到所有麦子都割的差不多够一场的时候,便挑个大晴天把麦子都散乱地大致均匀摊晒在场上,把牛套在轳轴上转圈拉着辗压。一般一场麦需要三两次反复辗压,麦籽才能完全被剥落。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时,需要把麦秸先简易地搭起来,扫出下边被压迫多次的半成品,顺着风向开始扬场。说到扬场还真是个功夫活,而且是较为关键的一个工序,需要至少两人配合才能完成,一人用木掀迎着风向将辗出来的半成品上扬一个弧度,待到下落后另一个人再用扫帚将浮在上面的麦糠掠向一边,然后颗粒饱满的麦籽便裸露了出来。除此之外,扬场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假如没有风或有风扬场人扬的不好、或者掠的人水平不过关,使再大的劲麦子和糠最终还会是一锅粥而得不到分离。现在想想,那时真是落后,收个几百斤麦子,却要忙活一个夏天,要是现在用个扬场机一会儿功夫即可粮食满仓!
最让人喜悦的还是晒麦子,家家户户就像比收成一样把装满小麦的花花绿绿的化肥袋子,背出来占片地倒下,把麦子搅匀推开接受阳光的沐浴。那时,我最喜欢光着脚丫走在麦粒上面拿着木掀任凭想象划出各种图案,然后自得其乐。与现在光脚走在水泥地上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那种暖暖的、烫烫的感觉真的好美!
其实,最惬意的还是晚上看场。说实在话,看场实际是像父亲那样家里的顶梁柱的任务,可是我们小孩子们也总喜欢去掺和,母亲总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妥协,表面上勉强答应,实则经常是在我睡熟后再让父亲送回家。与其说是喜欢看场,还不如说是喜欢那种天为被地作席的自由感。遇上好天气,一场麦子基本三天就可以晒透,也就是说只用看两个晚上的场就够了。因为夏天雨水多,为了防潮一般情况下都是睡在架子车上,晚饭过后,父亲早早就将架子车套好,我也迫不及待地把车子推到场上,轳轴支着车尾、麦垛支着车杆,再从家里拿一床被褥铺好,然后躺在那个自己搭建的临时床上(架子车)数星星,等待夜幕降临,甚至还会异想天开地想像着自己是否也会像张衡一样发明出个地动仪……
随着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农间耕作也由人工转变到机械,肩挑背背及牛拉辗场已逐渐被打麦机、收割机和拖拉机所取代。现如今,虽然父辈们也早已不再耕种小麦,但多年后,每当回忆起当时的麦收景象,总有股暖暖的、柔软的东西在心中升腾!

本期责编:方晓荷 插图摄影:薛文安
作者简介
侯咏红,网名紫云幽兰,卢氏人,现供职于卢氏县交通运输局。喜欢音乐、热爱生活、钟情于文学。工作之余爱好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琐碎;喜欢用镜头将美的瞬间定格成永恒,把碎片化的生活串联成诗行。相信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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