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文艺】 散文：灵宝老县城印象‖ 姚栓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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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宝老县政府）
灵宝老县城印象文/ 姚栓奎
灵宝老县城淹没在三门峡库区水底已经60多年了。这个曾是世代灵宝人引以为豪、津津乐道、承载着精神寄托、有着悠久历史的老县城，渐渐淡出了人们记忆。我有幸在幼年时随外婆去过灵宝老县城，对那里的一切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灵宝的弘农涧河是黄河的主要支流。它从朱阳山奔流而下，出五亩后，在河槽上端滋养培育出了虢州街（灵宝话读音：“决州该”），在河槽下端黄河入口处滋养培育出了灵宝老县城。因此弘农涧河可谓灵宝人的“母亲河”。
（灵宝老县城全景）虢州街：公元前113年 ，汉武帝设立弘农郡，设郡治在 函谷关， 隋朝郡治所向西南迁到了今灵宝市中心。唐朝时，弘农郡分为陕州、虢州， 虢州仍治弘农县（今灵宝市）。到北宋时，州名改为虢略。70年代出版的地图上，灵宝城区地名都标有灵宝（虢略镇 ）。人民公社化时嫌“虢”字难认难写，虢略镇根据灵宝话读音改名为“决镇人民公社”，我的老家当时也属决镇公社。我刚记事时，大人就教记家乡名：河南省、灵宝县、决镇公社、西留村。灵宝老县城 ：隋开皇十六年 (公元596年) 置桃林县， “取古桃林塞为名”，桃林即夸父逐日丢弃的手杖化成的桃林。唐天宝元年(公元742年)于函谷关尹喜旧宅掘得宝符，遂取“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中的“灵宝”两字， 改桃林县为灵宝县。1957年修建三门峡水库，灵宝县城属淹没区，移治虢略镇。1993年5月，灵宝撤县设市。
（灵宝老县城城墙）历史上，灵宝老县城和虢州街曾多次名称变迁，分分合合，管辖互换，正应了一句老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发展到今天，形成了被誉为“黄金之城”、“苹果之乡”、“道家之源”、“旅游观光胜地”的灵宝市。我的老家西留村，在弘农涧西岸边，北距老灵宝县城20里，南距虢州街也是20里。村口的大路，我们叫“官路”，是连接灵宝老县城和虢略镇的交通要道。平时进城总是说“上gai、下县”，“ 上gai”即去“决州街”，是上坡路，“下县”是去灵宝县城，是下坡路，和“北上、南下”正好相反。gai和县也成为儿时玩游戏时是欠账还是兑现的代名词：说打“gai”是记账，说打“县 ”是即时兑现。
（过去的灵宝老城民居）小时候，我和哥哥经常轮流住舅家，舅舅家在函谷关旁边西寨村，距老县城十多里。1957年 ，我住舅家时不足5岁，秋收后的一天，我外婆和邻居几位奶奶商量去县城逛逛，要带着我去，我高兴极了，终于能看看大人们口中的县城的模样了。跟着几位奶奶翻过来几道沟，就来到县城边上的孟村（ 现在连霍高速公路出口，郑西高铁、三灵快道经过）。沿着当时的陇海铁路桥，过了弘农涧河就到了县城。铁路桥上，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在站岗，外婆小心翼翼的问道：“敢过吗”？军人手势示意：可以过。然后敲击悬挂着的半截铁轨，发出“当，当，当”的声音，可能是通知桥对岸的守卫，这里有人过桥了!
（老县城的中国人民银行灵宝县支行）来到县城，看到街道比农村的巷道宽敞好多，房子也比农村高大气派。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人多，南来北往熙熙攘攘。整个县城都是步行街，没有机动车，连三轮车自行车都很少。几位奶奶买了几件常用的生活用品，就去饭馆吃饭。那时候进城最大的享受就是吃一顿饭，说是下馆子，其实就是家常便饭。我记得吃的是面条，好像还有炒菜，在农村平时是吃不到的，同样的原料，饭馆做出来就是好吃。吃完饭她们又去斜对面的茶馆里喝茶，我则趴在茶馆门前的青石台阶上玩。一会儿听见前面人声鼎沸，原来是一群学生模样的游xing队伍过来了，前面举有毛主席像，喊着口号，意思大概是拥护国家修建三门峡水库，响应国家号召，进行移民搬迁。当时我并不知道修三门峡水库移民搬迁是怎么回事，联系到1957年底和1958年大规模的县城搬迁，大小车辆都要经过我村，我想那时的游xing应该是对搬迁政策的表态。
（老灵宝县城的公安局）游xing的队伍前进着，我跟在后面看热闹，不知不觉就离开了茶馆门口。等游xing队伍散去后，我找不着那个茶馆了，也找不着外婆了，我急的想哭。忽然看见我邻居家的婶婶也在人群中，我喊她，她头也不回一直向前走。也许是没听见，也许是寻思在离家几十里的县城里怎么会有小孩喊她。好在这时天快黑了，街上的人不多了，外婆很快就找到了我。出了县城回家时，我想拉屎，外婆把我带到厕所边，说你进去吧。城里的厕所和农村的“茅子”不一样，露天的四堵墙，中间是一个圆形的茅池，茅池四周散布着三四个蹲坑。我进的是个女厕所，里面有一个女人正在方便，看见一个小男孩进来，迅速提起裤子就出去了，可能是看见小男孩进来了，怀疑自己进错了。
（三门峡水库大坝）就在我去过灵宝老县城后不久，就开始了灵宝县城的整体搬迁。县直机关、企事业单位搬到现在的灵宝市；其他市民则整体后移，形成了现在的老城村（属大王镇）。1958年11月25日，三门峡水库完成对黄河的截流，1961年2月9日， 水库水位达332．58米 ，站在我村村口就能看到水库水位沿着弘农涧河涨到王垛村（现函谷关景区），灵宝老县城淹没在水位5米以下。后来三门峡水库改建，运行模式改为调水调沙，水位不超过310米，水库放水时水位更低，但老灵宝已经被泥沙覆盖，成了黄河湿地，成了白天鹅的栖息地。灵宝老县城虽然已淹没在三门峡水库的泥沙之中 ，但她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辉煌的过去，依然在灵宝儿女的心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灵宝儿女创造更加辉煌的未来。
（现灵宝市政府办公楼）
作者简介
姚栓奎，灵宝函谷关西留村人，文学爱好者。1973年入伍，海军东海舰队服役。转业在三门峡市政府工作，2014年退休，现居住三门峡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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