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钟晓【陕西】散文/难忘家乡的野菜味

难忘家乡的野菜味文/李钟晓一场杏花雨，让大地绿色尽染，勤劳的蜜蜂在杏花丛里欢快地蹁跹起舞。柔情的风儿也旖旎多情地在杨柳枝林上打起春天行进的节拍。不觉间，大地洋气渐渐回升，万物在人们的视觉里开始复苏萌发。关中平原广袤的麦田开始返青，村边的壕楞上，渠沿上，田埂上亦有不少野菜儿睁开惺忪的睡眼，笑迎春天。在村边的壕楞，田埂上早已有了人影晃动。早春里地里的活儿不禁火，村里的娘们就会三三两两地提着篮子，拿着铲子到田地里挖野菜。她们的归来，就会为一家人变成一顿美食。春季最早走上百姓餐桌的野菜就是荠蒂菜，面面条和苔儿菜。荠蒂菜和面面条可以下面锅，也可以蒸麦饭，蒸孜卷，做菜疙瘩。孜卷和菜疙瘩都是春季好吃易消化的美食。苔儿菜是油菜刚抽苔的精华，植物的营养全集中在苔上，用它炸菜吃鲜嫩而适口，真的太鲜了。这种美食，可以说是属于乡下人的，城里人是很难享受到的。年上人们油腻东西吃多了，总想来点清淡的。这些野菜，正好满足了人们的需求。看着别人碗里绿莹莹的野菜花儿，不由人喉结便溢出口水来。闻着那甜甜的味儿，想着那滑滑的口感，一股淡淡的清香就会弥漫心底。品尝着刚从田地里挖回来鲜嫩的野菜吃进肚肠，就好像把春天和美食一起融化到了人的整个血液里，也凝结进人们童年的梦幻里。
到了阳春三月，壕楞和水渠岸的枸杞树就开始吐芽了，田埂上也冒出些许刺筋菜和蒲公英的叶芽来。枸杞芽采回来用煎水一烫，然后捏去水分，用油一泼，加上佐料，真是一盘难得的野味菜。有人采集多了，还可以阴干一部分，藏到冰箱里备着冬季吃，那真是一种少有的味觉享受啊。鲜蒲公英可以烫菜吃，也可以阴干当茶泡水喝。活血化瘀排毒，属于城乡人最喜爱的野菜。刺筋菜等到长有三叶时采挖是最鲜嫩的。它的吃法相对比较单一。挖回来摘好淘净，然后用煎水浸泡10分钟左右，捞出来滤掉水分，用刀切成碎末儿，再将它适量地搅拌进面粉里，加水揉成面团，醒上二三十分钟，然后擀成面片切成条，下到锅里煮上两煎，捞出来搭到案板上，搅拌适量青油，这就成了乡下人最爱吃的绿床面。喜欢吃辣的人在碗里加些辣椒或者蒜末，那味道更独特了。刺筋做的绿床面，比一般面食筋道可口，吃了还耐饥，干活有力气。这个绿床面，是城里的菠菜或者其它绿床面的口感无法比拟的。刺筋做绿床面的时机仅仅就那么10多天，等叶片大了，刺儿老了就不能再做了，吃进口里也就不爽了。蚂蚱菜一般生长在果园的空隙处。只要落上一场好雨，你就会眼看着菜儿噌噌地长。等红色肉质茎干长到七八公分后，你就可以随意采摘。将开水烫好的菜，切成一公分左右的小段，拌些蒜末，拿油一泼，满屋飘香。做好的菜吃到口里滑滑的，油油的，还带一点海鲜味。有的人，把蚂蚱菜切成末，搅点韭菜烙盒子，贼好吃。吃下一个又一个。这种菜生长期长，前前后后可以享受个把月。可城里人想吃点稀罕，就得跑到菜市场去买。偶尔得到的，也没有直接从地里采摘的鲜嫩。有心计的人，借好天气晾晒一些，藏到年上包包子，味道也很美。
等到这几种野菜消退的时候，房前屋后树上的香椿芽就已经鼓起了小嘴。紫红色的芽儿，在春天的阳光里透着油亮。主人就会端着凳，或者拿着带钩的竹竿，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嫩芽采下来。不用说，吃饭的餐桌上就会出现一道用油泼过的香椿芽菜来。如果泼油时放上少许辣椒面，那就更香了。也有人把它烫水后阴干，藏到春节招待客人，无疑它就成了餐桌上最受欢迎的一道菜。榆钱和槐花也是乡下人每年少不了的美食。我最喜欢吃的还是槐花麦饭。每到一兜一兜的槐花吐白时，不管房前屋后还是沟沿的槐树下，都会挤满拿笼带杆的人，热闹非凡，每个人都想多给自家采些槐花做麦饭吃。那种诱人的香味，常常会勾起人许多回忆。
如今，人们已经将这些野菜作为美食去享受。那些年，食粮不过关。过完年，青黄不接的日子就来临了。家里有闲人的就抽空到地里剜野菜下锅，做菜，蒸麦饭，一家人也就将就着吃。野菜也让饥荒人度过一些难过的日子。现在日子好了，逢年过节花样变的都不知道吃啥了，鸡鸭鱼肉早已吃腻了。乡下田地里的野菜却成了稀罕物，有的还走进了城里的大饭店，登上大雅之堂。城里人还美其名曰地夸赞农村地里的野菜是保健菜。城里的亲戚每次来乡下，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的野菜，就没有个够。农村闲地多，道路旁，地边壕坢，院前屋后，到处都可以找到绿色的野菜。只要你爱吃，会做，有本事，不同品种的野菜都能做出不同特色的美味佳肴来，全家人一起快乐地享受。只要你勤快，几乎每个季节都可以品尝到不同的野菜味儿。乡下人在春季里，每天都可以享受到这些不花钱，绿色安全的美味野菜。家里人从地里干活回来，在路边，地旁随便就能捎带一些。我打小就喜欢吃这些野菜，喜欢用它做成的各种美食，更喜欢喝那带着春天味道的甜甜的菜汤儿，总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春天里赐给人们最美的享受。愿每年春天都能享受到这肥嫩，鲜美，充满春意的野菜味，心里就会觉得无比的幸福。2020年2月24日于三贤故里
作者简介：
李钟晓，陕西渭南下邽人，教师，喜爱文学，阴差阳错，最终成了一名高级农艺师。现在主要从事科普工作，不求功成名就，就喜欢用文字倾诉自己的心声，用脚步丈量祖国的山河，用眼睛观赏身边的风景，用真心去交合意的朋友。亦有不少诗歌，散文散见于省市报刊与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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