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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滕新晶
图片|网络
一盏煤油灯的见证
作者/高玉英
夜晚，我陪孙女、孙子做作业，使我联想起我们小时候做作业的情境。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兄弟姐妹多生活贫困，一盏煤油灯就是家里的“奢侈品”记忆中那昏黄的小煤油灯伴随我上完小学、初中、高中。
我记得用来照明的这种油，靠进口，叫洋油，火柴叫洋火，后来用国产的油，才改叫煤油。
这种煤油灯是自己制作的。用一个废弃的瓶子，在瓶子盖的中央捅个筷子顶大小的小孔，（或用铁片制作一个瓶盖）用薄铁皮卷一个小圆筒，用棉花或小布条捻成细条，穿进小圆筒里，把小圆筒穿进瓶盖孔里，一个简易的煤油灯做成了。瓶子里倒上煤油，让灯芯吃透了油，然后点燃灯芯条，即可使用。
小时候家里很穷，放学后先去拾柴挖野菜，晚上回来做作业。礼拜天也是白天到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晚上不是做作业就是推磨推辗。那时候虽然作业不多，但我们兄弟姐妹多，谁都想先做，谁都想抢一个舒适明亮的地方，有时竟吵起嘴来。父亲见状又用墨水瓶做了一个小煤油灯，可母亲说啥也不让用。因为那时候是计划经济，煤油也是定量供应，用多了就不够用，就得去别人家借着用。后来父亲想了个办法，他说：“高灯下明，”把灯放在高凳子上，放在正中间，我们就可以好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做作业了。这时母亲就用缝衣针把灯芯上挑一下，让灯亮一点。有时母亲也插空来借光，缝个衣服，纳个鞋底子的。不时的还背诵两句古诗“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作业做完了，我们两眼被烟熏得直流泪，鼻孔里都是黑乎乎的灰。
漫长的冬夜，北风呼啸，我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天是何时了，半梦半醒中抬起头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看母亲还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给我们缝制衣服。尤其是年前这段时间，家里人口多，针线活就多。小孩子都盼望着过年穿新衣服，母亲忙活着给这个孩子缝个裤，那个孩子翻拆个袄的，母亲有时让姐姐和她帮忙，做些好做的简单的活，姐姐手巧。有一次母亲指责我：“笨、拙、不学针线活”，我根本不会做，也不想学，还有些生气，一种少有的激动折磨着我的脆弱、敏感的神经竟使我失眠了，我却躺在被窝里看着母亲和姐姐在飞针走线的做。
我都忘了是哪一年，父亲买了一个有玻璃罩的马提灯，灯又亮还不受飞虫和风吹的干扰，夏天把马提灯往小枣树杈上一挂，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大饭桌上吃饭，满院子都亮，比小煤油灯好多了，我们非常满足。
秋天的夜晚，我哥哥经常和街坊四哥，手提马提灯和一个布袋子，再提上马粪，到俺村西边的芦苇沟里用马提灯照螃蟹，只要螃蟹闻到马粪的气味就往外爬，用灯光一照就捉住它，把布袋子口扎紧就跑不了。拿回家放在盆里，上面扣上带眼的筛子。最多一晚上能抓七八个，第二天早晨一人一个，抓少了，母亲就煮熟后用刀一切两半一人一块。秋天的螃蟹肥有黄（籽）吃起来好香啊！至今忘不了那个美味。
结婚那年，父母陪送我两盏有灯座灯罩的灯，那时叫泡子灯，灯座上拴上红绸子，摆在桌子上当装饰品，我还觉得蛮时尚的。
七八年单位用上了柴油发电机发电，安上了电灯泡照明，小煤油灯退出了历史舞台，结束了它的使命，放在了一个旮旯里。母亲高兴的指着我的孩子说：“这孩子有福啊！一出生就有这么明亮的灯，俺摸了一辈子黑。”也的确是这样，母亲除去我们做作业以外，她总是把灯芯压低，老怕费油，用纺车纺线时都是摸着黑或在月光下。为了省油我们常在月光下吃晚饭，如谁说点上灯吧！母亲总是说：“不用点，吃不到鼻子里，省点油吧！”
在点亮煤油灯的那段岁月，伴我渡过了无数个漫长的黑夜。随着生活的日益好转，也加快农村振兴的步伐，终于村村安上了梦寐以求的电灯，并且电灯功率越来越大。如今农村生活越来越好，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照明工具各式各样，城市的灯光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倚窗远眺，千家万户灯光璀璨辉煌。而那静静的、黑黑的夜晚，已远离我们而去。留下的只是回忆和满脸的沧桑。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从我家照明方式的煤油灯、小马提灯、泡子灯发展到手电筒，电灯泡、挂灯、地灯、台灯、楼道里声控灯，还有太阳能照明灯等等。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见证了我们家乡的变化，见证了我们伟大祖国的发展一日千里。
作 者 简 介高玉英，女，1951年出生。博兴县卫健局退休，大专文化。喜欢文学爱写作，作品见《父母课堂》《东崂诗词》报刊及网路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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