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篇推荐】郭秋生 | 修建大寨田

修建大寨田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也就是红旗渠配套工程“长藤结瓜”及兴修水利基本竣工以后,林州(当时叫林县)大地上广泛兴起了“农业学大寨”修建大寨田的工程。西丰的“大寨田”工程搞的有声有色,成效卓著。说它是工程 ,是因为它曾耗时几个冬春,全村男女老少几百口人参战,动运土石上万立方,……。但它又完全不同于现在意义上的工程,因为它没有老板,没有利润,没有工资,没有分红,大家劳作一天也就挣几分工,到年底多的几毛钱,少的几分钱……。
当你走进西丰村东侧的大路上,一眼就可以看到路北侧宽阔整洁平坦的梯式农田,那就是在四十多年前全村统一规划、统一设计、统一施工修建的大寨田。原来这里的土地高低不平,形状不规则,有的一块地多处石圪岭,四周荆棘丛生,圪针乱长,荒草成片,水土流失严重,不仅耕种困难,而且产量低下。修建大寨田就是集全村之力量,打破小队界限,将所有土地统一拉线砌岸,填低消高,整齐划一。先把低洼处的土挖出来,用石渣填平后再垫上新土,形成一块块长方形土地。
据《西丰村志》记载,先后奋战两年时间,埋掉石堆石圪岭40多个,挪用土石方30多万立方,磊砌大寨岸50条达8500米,修建6米宽田间道路六条达1800米。将原来的89块小片共240亩土地,修建成了六大方41块共406亩地面平整,便于耕作,保水、保土、保肥的“大寨田”。大寨田修成后,每亩较过去增加产量90多斤,总产量增加30多万斤……。
时间虽然过去了40多年,但当年修建大寨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当年朝气蓬勃的青年小伙儿已是花甲之年。当年修建的大寨田现在依然是高产田、丰收田,依然是西丰一道靓丽的风景,依然是西丰人的骄傲和自豪。除了在村东修建大寨田,当时还在村北的叉头上及村西南的井湾路上都修建了不同规模不同数量的大寨田。修建大寨田也是那个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据当年西丰的有关领导讲,如果不是国家形势大变化,如果不是农村体制大变革,如果不是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西丰人计划将全村四千多亩土地全部修建成大寨田。可以想象那种场景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雄伟,何等的迷人……。
我有幸参加了修建大寨田的部分工程,当时尽管是冬季,但工地上红旗招展,歌声飘扬,现场设立的广播站和宣传竞赛栏,随时颂扬着涌现的好人好事。大家干活热情高涨,争先恐后,你追我赶,到处呈现一派欢歌笑语,热闹非凡的劳动场面。
当时没有勾机,没有挖掘机,没有推土机,没有大型运输机械,有的只是每家每户都有的洋镐、撅头和铁锨,还有独轮小推车,大家硬是一镐一镐地刨,一锨一锨地铲,一车一车地推,将低洼处的土挖出来,将高处的石头及石渣填回去,再将好土铺在石渣上面。那时候的冬天特别冷,地下一尺多厚都是冻冰,一镐下去就是一个白点,手被震裂了,手指磨破了,但大家不喊苦不叫累,都是飙着膀子干。即使遇见下雨下雪天气,工地也不停工,当时最时髦的一句话就是:抢晴天,战阴天,抹愣小雨(小雪)当好天。
为了节省中午回家吃饭来回走路的时间,大家中午都不回家吃饭,由家里其他人将午饭送到工地现场。一到中午送饭的时间,送饭队伍中有老人有孩子,有的用锅有的盆,有的用饭盒,好一派热闹的场面,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俺娘当时专门去供销社买了一个保温饭盒给我送饭(至今还保存着)。大家不用桌子不用凳子,都是席地而坐 ,那时候生活条件都比较艰苦,尽管没有大鱼大肉,各家都是粗茶淡饭 ,但大家吃的都津津有味,格外香甜,现在回想起那个情景甚是难忘,感慨万千。
当时运送土石方,(习惯叫出方),都是到最后用米尺丈量,根据推送土石方的多少记工分,所以大家都是尽量把长宽高往多处量,一般都是留个“点”,作为量高的位置。当时工地的施工员是会拴,脑子很聪明,记忆力非常强,如果有人耍小聪明、玩小伎俩,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当时工地上干活三五人一组,一般都是自由组合。我当时年龄小力气小,又没有干活儿经验,但比我年长几岁的相山和彦伟二位同志不嫌弃这个,主动和我搭伴,所以我们经常在一个组干活。这两个老兄都是一队有名的实在人,干活勤勤恳恳 ,任劳任怨,踏踏实实,从不搞歪门邪道,不偷工减料 ,不投机取巧。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刚步入社会的我受到这个正能量的灌输和熏陶,对我的价值观、人生观的形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奠定了我以后人生道路的基石,在以后几十年的工作中始终做到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始终不被各种利益和歪风所污染和诱惑,始终坚守中华民族忠贞善良的优秀传统美德。在我的人生之路上相山和彦伟二位同志始终是我尊敬和崇拜的偶像。
修建大寨田,留给那一代人无限的思索和记忆,留给后人的永远都是幸福和欢乐。
作者简介
郭秋生,姚村镇西丰村一组村民。1978年离开家乡到河北邯郸工作,曾为《峰峰矿工报》记者,《邯郸市报》《河北日报》《中国煤炭报》特约通讯员,多次在《河北日报》《工人日报》《瞭望》杂志等报刊杂志发多文章,并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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