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英 | 散文： ?一年春好处，最是过大年

一年春好处，最是过大年
周国英春节过得好快呀！一转眼，就是大年初八了，好多店铺都选在这天开业，取寓意：发发发。可见得牛气满满，祝福满满。春节期间，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几处公园里的梅花，争先恐后迎着阳光开放，从晨光初起，到月下西河，树下都是看花人，这个辛丑牛年的春节，着实有点春光灿烂的样子，把过去庚子年一年的憋闷，好好的来了一场释放。其实，这也是春节节日起源的本来面目啊！农业社会，劳作一年，经过一个风雪寒冷冬天的沉潜，在春风即将吹醒冰层，大雁北归启程，春天即将来临之时，这样一个全民放假走亲探戚的节日，不就是我们这个内敛的民族最豪放的释放么！过去的庚子年，一场从来没有遇过的疫情，一次特殊的历程，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好像刚告别一个春节，辛丑年的春节就贴面而来了。俗话说，久晴有久变，久变有久晴，意思是如果长时间不下雨，必定会有阴雨连绵的天气等在后面，反之，也亦然。这也合乎老祖宗太极两仪相克相生的思想，经历自然的冬天，经历了疫情肆虐的沉闷，过年团圆，春节赏花，踏春开始，一年春好处，最是过大年啊！因为疫情尚未完全消除，政府和社会都倡导就地过年，在广州工作生活多年的大侄子和小弟一家，还没进腊月，早早就电话父母，说今年春节不回黄石，就在广州过年了。儿在远方，父母的目光就是最长的思念，牵扯着湖北和南粤，买鱼买肉买鸡买鸭买豚，腌制腊货，灌香肠，76岁的妈妈安排着我们，也忙得不亦乐乎，说要多做点，寄给广州的小儿子大孙子，黄石的特产，老家麻城的木子店老米酒，都在顺丰快递的清单里。这也可以理解。从前，在除夕夜前，远隔千万里，也要赶回家吃年饭，和家人团聚的春节习俗，今年得以改变，家乡的美食，也是一种小团圆，妈妈希望他们在广州，也有和在家里过年一样的年味，过个平安年，吉祥年，开心顺利年。进入腊月，过年的节奏就开始了，卫生除尘，角角落落，都不放过；清理旧物，该送去捐赠的，捐赠；该舍弃的，不留着过夜；这些清洁基础杂务做好后，准备年饭就开始了。父母70岁之前，每年的年饭都是父亲主厨，妈妈打下手，我们能帮忙的就帮忙张罗，不需要帮忙时，直接回去吃现成就行了。自从前几年爸爸脑梗中风，做年饭的大事，才由弟弟和我们承办。说到谁来主厨年饭，真是有感慨的，记得童年时，我家的年饭都是爷爷做的，香喷喷的菜总有十六个，摆满满满一张八仙桌，用我妈妈的话说，是煮了“压弯桌子脚的菜”，在上世纪70年代，能办这样丰盛年饭的人家还是不多的。爷爷1977年生病去世后，年饭交由爸爸来主厨，一直坚持到前些年，即便是当年爸爸单位下岗，家里生活捉襟见肘的那些年份，过年的年饭，爸爸还是继承了爷爷的风格，总要做上满满一桌菜，以至于当餐吃不了的，接下来要吃好几餐，用爷爷的话说：一年到头，年饭不能马虎。办年饭，也是无声的家庭传承仪式。我们接手的这几年，有一年是大弟主厨的年饭，有两年是在酒店吃的，后来的这几年，就是我们在家亲自主厨了。该准备的采买，分期分批，一天天往家搬，说不累，那也是假的 。办公室大姐的老家茗山有生态放养牛肉，是我每年必买的，去年春节买了十斤，吃着特别好，恰逢疫情，又救了急，可是印象深刻！今年继续来五斤；钟楼集贸市场有英山黑土猪肉、我家君鉴文化公司代理的麻城木子店东义洲老米酒是现成的，朋友讲情礼送来的土鸡和糍粑，其他需要的肉圆子、珍珠圆子、各色卤菜、干菜、时鲜蔬菜等食材、食品和要搭配的调料，都有现成的卖，品种丰富，质量也好，一一配了回来，冰箱、储物柜塞满了，就等着吃年饭那天，再临时去市场买条新鲜的鳜鱼和基围虾、鲍鱼等海鲜，年饭的一二十个菜，轻松就出来了。那天也是采买回来，丫头笑着说：“我记得有一道菜，从我小时候起，是我家年饭每年都有的保留菜”，我打趣她说：“那可不是从你小时候就有的！是从妈妈小时候就有的！”，母女俩嘀咕的这道菜，也不是什么名贵菜，就是黄花炒瘦肉，干黄花菜水发泡好，择干净，有时是炒肉片，有时候是炒肉丝，我从小喜欢吃，自我记事起，每年我家年饭桌上，就必备有这道菜。在老家上学时，初二那年寒假没回黄石，在家婆家过春节，年饭桌上，舅舅也没有少了这道菜！现在想来啊，满满都是爷爷、家婆、舅舅和父母的爱，想念他们！年啊，怎么不让人为你牵挂呢！买鲜花过年，在我家，也是过年的必需品。说到买鲜花，就要说到花市。花市，以广州最为有名。这些年，眼看着身边的花店越来越多，花卉市场里，花的品种越来越多。从前天气比现在冷，春节，往往是天寒地冻时节，以花庆祝春节的最早记忆，是来自童年。童年时，家在古镇上，每逢春节，小镇的家家户户除了打扫洗涮挂中堂贴年画贴春联，最欣喜的记忆里，就有讲究的人家，用棉花蘸了蜡油，或是把蚕茧撕成薄片沾了蜡油，做成黄色或红色的蜡梅，一枝枝插在瓷瓶里，有一种梦幻般的美丽雅致。每到这样的人家去拜年，格外有股不一样的喜悦气象，觉得好金贵，小小人儿回得家来，总要跟妈妈说，那家人家有好好看的花，满满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幸亏我妈妈会剪纸，蝴蝶、喜字，都不在话下，且卖年画的摊子，就在我家门口不远，妈妈会在客厅两边的墙上，贴上最新电影的海报年画，有图片，有文字，有情节，所以，我家的春节，也能看到很多新气象。后来，因为阅读，读的书杂，知道在祖国的南方大都市广州，春节最火热的地方就是花市，春节时，鲜花琳琅，人山人海，鲜活的花卉带来春天的气息，心里就都是对南方春节花市的想象和向往。一直等到小弟大学毕业去广州工作，广州花市，才真正走进我的生活；有鲜花过春节的喜悦，也随着花的清香，一步步走近我，走进我的家。宁愿少买美食，也不能少了插一大瓶鲜花过年！粉色剑兰（步步高）、绿色的富贵竹、粉色或白色的百合、红色的腊梅骨朵，各色的玫瑰，一坚持买，就是十几年，到现在。总记得那些年，因为工作，大年三十下午五点或六点，商场广播里播完“新年祝词”后，才开始播放萨克斯《回家》的乐曲，商场得以结束一年里最后一天的营业，这时候，赶紧去商场对面的花店里选买鲜花，抱着花束，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满怀馨香，回家去过年，除夕这个时间点的大街，人少，干净，宽敞，心情也宽广，捧着的那一束新年花，除了对新年的希冀，好像捧着的，也是这一年来走过的日月芳华，与花相伴，走过岁月，走过工作中所有的取舍，那一刻，真是无悔而又澄净，心如花，人如花。最近这两年，时间相对宽裕，不用等到除夕再去买花了，今年，更是在微信朋友圈里知道黄石有个云南直销花店，网上直接定好，2月2日那天，把花取回来醒好，已然插在家里那几个花瓶里。2月9日（农历28）下午，丫头又陪着我，去儿童公园花市，选了一盆果实累累的金钱桔。鲜艳的花，金色的果，感觉春天，就在一天天地来到了家里！过年被称为春节，可真好啊。2月10日（农历29）中午，家里吃年饭，最高兴的是，因为坚持在社区中医馆做针灸康复治疗，年饭桌上，爸爸自己能用筷子夹菜吃饭，不需要让人单独喂，这是多么可喜可贺的事情！第二天就是除夕，贴窗花，贴对联，红红的窗花贴在窗玻璃上，圆圆的福字传递着平安吉祥的喜气，对联是丫头自己写的，虽然字体笔迹还嫌青涩，小学学过书法放下多年的女儿，终于主动拿起毛笔写对联，作为妈妈，我哪能不高兴啊！爱你所爱，行你所行，书法是古老的文化和行为艺术，能自己动手写春联，与买对联比起来，感觉是完全不一样！是春节，让孩子捡起了从前的喜好。大年初一，一大早，天气晴朗，给舅舅、姑父、原单位领导电话拜年后，留爸爸在家留守，其他家人全部出动，去团城山公园踏春看梅花，捎带上家里两只着大红新衣的黑狗狗。两只小狗一路撒欢，牵扯着女儿和小侄子一路跟着小跑，妈妈在后面嘱咐俩孙辈“慢点，慢点”，我走在后面，时不时抢拍他们欢乐的镜头和背影；孩子爸爸和大弟骑着单车，早早去梅园边上，等着我们一行的到来。团城山公园梅花谷，是我市主要几个赏梅点之一，下雪的时候，踏雪寻梅，是好多市民喜欢的去处。大年初一，一树树梅花正迎着朝阳开放，空气清新，红梅似霞，白梅像云，绿草如茵，谷里都是树，树下都是人，看花的人，拍照的人，游园的人，花儿清爽，人儿喜气，人如花，花如人，那是一点也没有夸张！妈妈坐在梅树下，看着如云似霞的梅花盛开，满脸陶醉。我给她照了好多相片，发在朋友圈，有好朋友居然打趣说：外婆梅下仰脸赏花的神态最好看，有曾经的少女气！把这话讲给妈妈听，妈妈笑着说起从前年轻时的过年，那沉浸在美丽回忆中的神情，让人感叹偶尔没有年龄感，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这是春节带来的喜悦。这样的春节，这样的年，满城都是看花人，热闹中有清雅，恬静中有喜庆，一幅盛世乐享图。喜庆安乐的年，欢声笑语的春节，真是：一年春好处，最是过大年！
——END——《黄石文学》本期责编 | 木 木
作者简介|
周国英，笔名秋水，70后，黄石作协会员、长江诗歌协会会员，高级企业培训师、经营师。有诗歌、散文作品发表于《天津文学》《岁月》《厦门文艺》《东坡文艺》《黄石日报》《东楚晚报》《黄石周刊》《黄冈周刊》《咸宁周刊》《长江诗歌报》《黄石视听》等刊物纸媒以及《湖北诗歌》《长江诗歌》《新东西》《四川文学》杂志电子平台、《旗手与火焰》《诗行天下》等网络诗歌平台，有诗歌入选《2018湖北诗歌黄石卷》、《新诗路诗人年鉴2019年卷》、贵州人民出版社抗疫诗集《等你春天归来》等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