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玲 ▏清明节前写给两个父亲 ▏散文

现实告诉我，两个父亲是都离我而去
我在地上，他们在地下
阴阳两隔
再也难以相见
清明节前写给两个父亲
两个父亲，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丈夫的父亲。
我的父亲，我从会说话那天开始就叫他“爸爸”，始终是两个字重叠在一起亲热地叫着，那怕被他打了，被他训了，也这样叫着，从来没有含糊过，一直叫到他永远地离我而去，我改在梦里叫他，在文章里叫他，在心里叫他。
我丈夫的父亲，我是嫁给丈夫的那天起开始叫他“爸爸”，但总感觉语气上不及叫我的生父那么亲热、那么顺口，我内心深处感觉叫他“爸爸”是出于礼节，出于对丈夫的尊重，出于对中国几千年来流传下来人伦称呼的遵守。刚结婚的日子里，从内心深处感觉有点变扭，有点叫不出口，每次要叫出这两个字眼，就像演员一样又要酝酿语气，又要酝酿情感，而我却是个没有表演天赋的人。后来叫习惯了，也不需要事前酝酿就能叫出口了，但叫的次数很少，是不得不叫的时候才叫出口。
正如贾平凹所说：人活的时候，只是事情多，不计较白天和黑夜。人一旦死了日子就堆起来：
算一算，明天（2017年农历三月初六）就是丈夫的父亲，离开我们三周年的日子了，而大后天（2017/4/4）已是我的父亲离开我的第十个清明节了。写到这里，我就感觉我的两个父亲都还没有离我而去，他们似乎就在我身后，默默看我写字，但是我转过身去，却没有人。我明白，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是看不见他们，他们一准能看见我。
我的父亲，活着的时候，我看他亲的要命，婚后每次吃好点的饭菜，就会想到他；我丈夫的父亲，活着的时候，他看我们亲的要命，虽然不曾用言语表达，逢年过节总是叫我们去家里摆上一桌子好吃的，放开让我们吃。
我在娘家排行老四，上有哥哥姐姐，下有能干的弟弟，父亲去世后，我只是感觉失去亲人的悲痛与伤心，整天哭泣，丧事的料理无需我操半点心。
丈夫在家排行老大，他下面只有一个弟弟，丈夫的父亲去世后，我是长子媳妇，我突然间感觉天崩地裂。婆婆体弱，伤心的昏天黑地。弟媳妇坐月子还没有时光，当时还不在现场。而我作为长子媳妇却要顶起家里的一切琐碎，小到一根针的购买，大到出殡前的诸多事宜，白日里跑前跑后，忙里忙外，晚上还要沉下心来，挑灯写“祭父文”。
我小时候体弱，父亲疼我最多。父亲去世后，逢年过节，丈夫陪我去上坟，我想去，丈夫就跟上去，在父亲坟头那怕不哭不说话，只是点燃几张冥币，送上一些吃的，静静跪一会儿，我就心安了。
婚后，婆婆身体有病，我需要帮料理一日三餐。丈夫的父亲，每每吃过第一口饭，总是夸奖我做的好。丈夫的父亲去世后，逢年过节，我也陪丈夫去上坟，也是不说话不哭，点燃几张冥币，送上一些吃的，静静跪一会儿，丈夫就心安了。
父亲去世之后，我才开始写文章，第一篇文章就写《回忆父亲》，我把写好的文稿在父亲的坟头默默诵读了一遍，之后偶尔会在文章中提到他。
丈夫的父亲，每每知道我出书，就和我索要，他说，家里来了客人他要给看。我知道他内心里高兴，也认可我，他是向客人显摆，炫耀，夸我。所以，在他去世后，我特意写了一篇《祭父文》，站在灵柩前亲自诵读给前来吊唁的人。我要他一路走好，要他知道：我是一个心灵柔软，情感细腻的好媳妇，能让他的儿孙幸福快乐！
写到这儿，我想给两个父亲说同样的话，用同样亲热的称呼，用同样顺口的语气——
爸爸：你们两个是都走了，留了一份想念给我们，让我们偶尔想起，总要哭泣与流泪。还好你们留下两个妈妈陪我们，她们现在都身体健康，一切安好，她们有时各自找姐妹们一块打麻将、逛公园、锻炼身体。你们地下有知，尽可放心！
爸爸，有两个妈妈陪着我们，我们的日子过的好，我们的心情也好。这要感谢你们！
爸爸，明天与后天，我会分别来为你们扫墓、上坟、送夏衣，今夜，你们就安心等待。你们地下有知，就赐福于我们吧！让我们地上的人长长久久相守！平平安安度日！快快乐乐生活！
2017/4/1
悼父文
——故显考刘公讳丕德先父大人
公元二零零八年古历正月十四日凌晨五点钟，我的父亲驾鹤仙游，永远地离开了我，我千分伤痛，万分悲伤，无法言表，在此赋文以表对我父亲的沉痛悼念：
惟公元二零零八年古历正月二十六日，岁序戊子，节近清明，不孝男、媳、女、孙、孙媳、侄儿、侄媳、侄孙、侄孙媳等披麻戴孝，跪泣灵前，谨以香炷鲜花之供，清酌庶馐之仪，稽颡跪拜之礼，凄婉哀伤之乐，致祭于先父大人之灵前，曰：
先父生于公元一九三六年一月十一日，于公元二零零八年正月十四日染病寿终，享年七十三岁。
先父少年读书，嗜学勤奋；练字从文，冠于众生。于公元一九五七年毕业于绥德师范学校，先后在定边县、子洲县等多所小学教书育人，担任校长职务。小小学堂，乐度人生；芸芸学子，多献爱心；十年寒窗，教学双丰；诸名学堂，同传芬名。多次被评为先进教育工作者，享誉子洲县教坛。
先父生活俭朴，俭德常兴；粗衣淡饭，安守清贫；节衣缩食，苦度人生；人生信仰，艰苦为本；治家立业，功满门庭。
先父品行高洁，德泽无疆；诚实敦厚，禀性贤良；待人同情，体恤相帮；处世达理，崇尚信仰；处贤交友，谦逊理让；仗义疏财，暖人心房；为人耿直，不避锋芒；亲睦邻里，和合四方；厌赌憎邪，不染肮脏；疾恶扬善，正气昂扬；茫茫人海，堪作榜样；高风懿德，万民彰扬。
先父心如菩萨，情似汪洋；哺子育孙，恩德无量；襁褓抚养，常守身旁；饮食起居，照料周详；学堂读书，足以给养；婚嫁成家，慷慨解囊；立身之年，多有相帮；涉外处世，常有教养；言能教化，行作榜样；万千恩爱，滋润心房。
呜呼！先父深恩，似海泱泱；先父丰功，如日煌煌；先父英名，百世流芳；先父遗德，万古馨香；音容难觅，万遍悲伤；唯冀片言，略表衷肠；魂若有灵，鉴吾心房；从此心屏，铭刻教养。
先父大人，安息吧！
不孝女刘小玲百叩
2008年农历正月二十二日

祭父文
——故显考陆公讳久泉先父大人
先父生于（民国三十五年）公元一九四六年农历二月初六子时，于公元二〇一四年农历三月六日（清明节）未时驾鹤西游，享年六十九岁。
维，公元二〇一四年，农历三月十四开吊之日，奠之良辰吉日也。致祭孝男：陆军、陆海空；孝媳：刘小玲、栾霞；孝孙：陆地、陆博、陆柏宇等立叩：谨具香烛炬帛，三牲酒醴，清酌时馐，一切不典之仪，致祭于故显考陆公讳久泉先父之灵位前，悲痛而泣以文曰：呜呼！
晴天霹雳天地昏，堂上父亲登西程，孝子孝媳珠泪滚，哭去三魂跑二魂。 先父出生在贫门，祖传手艺盖新人。心灵手巧众人捧，钟爱修建一生整。青年入了公家门，建筑行业带头人。中年调回子洲城，兢兢业业后半生。先父生前很刚强，做事认真又周详。修桥补路接电灯，出钱跑腿无怨声。同情贫困助乡民，尊老爱幼有爱心。勤俭节约守本分，刻石雕花自学成。平生到老爱齐整，为儿劳奔大半生。有段时间日月紧，生计拮据实苦贫。怕儿年幼受寒冷，邮寄棉衣御寒风。怕儿饥饿不安宁，接济钱粮数不清。为儿立业伤脑筋，想尽办法操碎心。为儿生活有起色，起早睡晚重负荷。父亲为儿之苦境，三天三夜难表明。如今盛世逢新政，全国无处不欢腾。宗族文化在父胸，为祖立碑心意浓。清明祭祖立新碑，一片苦心如花蕊。羊肠小道行路难，返回途中把命悬。该死阎君人人恨，无常鬼吏不奉情，好人歹人都收命，善良邪恶都不分。父呀父！为了族事把命丢，儿媳痛哭泪长流，身披素衣心情纠，心留遗憾成永久。父呀父！黄泉路上景幽冥，点灯为您指路明，行路千万要分清，保佑儿孙福满盈。父呀父！儿孙是您亲身引，丢下儿孙怎忍心，人说善人长寿永，我父为何不高龄？哭断肝肠泪淋淋，铁石人闻亦伤情，从此要见父亲面，除非南柯入梦莹。今晚灵前把父敬，素茶淡饭献亲人，望父堂前来笑领，早登极乐转天庭。哀哉
尚飨
不孝媳刘小玲百叩
2014年农历三月十日
作者简介
刘小玲，笔名山丹丹，陕西榆林人，70后，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榆林市黄土文化研究院，榆林青年艺术家协会会员。榆林市长跑运动协会会长。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入选陕西省艺术人才百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