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辐射服评测难忘的五年（下）
——移民故事
作者 / 赵铁汉（美国）
（三）我在北京华农公司
1988年春节，原来的厂桥办事处的民政干部李宝祥李大哥特意来给老母亲拜年，特意还向我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说，听说你人回来了，户口还没回来。我现在在新街口街道联社抓经济，正在创办一个华农公司。听说你是厂桥街道办事处的经济顾问，不如来华农公司，兴许可以接收你的人事关系，把户口办回北京啊！阳春三月，在李大哥的引荐下，我见到了街道工委书记、现在任北京华农经济开发公司总经理李千基，军人出身的老干部，浓眉大眼，炯炯有神，说话底气十足，开门见山说，街道联社就是在大跃进年代兴起的集体企业，时代发展了，街道也要发展规模经济，引进人才是第一位的，欢迎你加盟街道事业啊！同时还见到了冯总，一表人材，高个子，老知识分子形象，前额宽阔的上方已经脱发，爰抽烟，说：街道的人都很朴实，我们一起在这里开拓新的事业吧！他原来是对外经济贸易促进会筹备组负责人，也是受李总之邀幕名而来的。当即决定，安排我筹办科技开发部，并且同意作为接收我和妻子调京的名义上接收单位，待找到了正式单位后再办走关系，因为沒有正试调动人员的指标，所以代存档案。不过，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春夏之交，我把应用所的事务全权移交给辛洪志作最后的善后工作。约一年光景，他处理后回乡另谋出路，并娶妻生子，过上了田园生活。1988年七月，我正式到华农公司走马上任。公司座落在新街口北大街上的北四条路口的南侧，一眼望去，一座新建的别致商业模式的二层楼映入眼前，百米长的大门脸，很气派。二层的巨大玻璃墙也是阳光下闪闪发亮。科技部则是设在一楼，我从四条胡同里的旁门进入办公室，一看，里外两间，办公室设施齐全，明亮宽敞，十分高兴。虽说是光杆司令，还是想在招兵买马的同时，为公司创收，一显身手。首先是想到了我的发小，我们胡同的“二哥”，刘振起。他是从新疆兵团跑出来的，先在张家口娶妻生子，后来文革过后带着妻子和三个不大的儿子回到了北京。我住8号，他住3号。都没户口。他不上班，白天侃买卖，倒钢材、水泥，晚上玩麻将，常常看到他迎来送往，还多是有头有脸的主儿。偶尔也会叫让我和这帮客人一起去“柳泉居”喝酒吃肉。我安排二哥在外屋，我在里屋办公。原本空静的办公室，一下子人满为患。前边的刚走，后来的又跟进来，争吵声加着烟雾缭绕，让人感觉象是到了老舍笔下茶馆喝茶时情景再现一样。怱然一天下午，二哥喜出望外，拿了一张五万元的现金支票，说，我订了这个月供应人家50吨燕山石化的原油，这是订金，先入帐。另外开张三万元的支票，是咱们买油的定金，给人家。剩余的二万元咱当科技部的启动资金吧！我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还真不是瞎侃，钱真的拿来了！可没过几天，二哥说，咱们受骗了。这孙孑一个合同卖了好几家，没有咱们的份！我一听头大了，出师不利，马上和冯总汇报。他一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着说，不怕，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协调派出所出个干警保驾护航，晚上就去骗子家。当晚我们到了房山区窦店附近的一个不大的小村庄找到了这位姓朱的农民家。他老婆和一个三岁的儿子在家，一看这架式就不是好事。我跟二哥说，你别说话，我去谈话吧。她是个明理的人，说，前天他给我不到二万吧，还买了辆摩托车，说是卖油挣的。他们一家人都是老实人，不会骗人的。我们一直等天亮鸡叫，他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没有跑，只是认错还了一台八千多的新摩托、不到二万元钱，打了三千五的欠条，我们到城里已经到了上班的时候了，我和二哥没有回家，直接上公司了。算是陪了几千块钱吧。事情还是没完，我们手中的五万元是别人买油的钱，不给油也得还钱罚钱啊！冯总悄悄的告诉我，叫我去市经委找个高处长，解决计划外的50吨原油，把这个事平了，以后可别再干以空卖空的儍事啦！不废吹风之力，这五万真的成了利润了，李总经理不知道实情，还很佩服我的能力，可二哥脸上总是挂不住，后来很少来公司了。还是和他老婆在护国寺口占道经营，摆夜市摊点收入不错，养大了三个孩子。通过这件事，我除了感动之外，还是佩服冯副总经理的成府与待人的真诚与宽厚。多年以后，仍然与他有忘年之交的感情！我在华农公司科技部的最大的贡献，就是推动了新街口联社集体企业技、工贸的一体化建设，促进了招商引资、技术开发、产品展示，使得多家小企业受益。促成技工贸的配套合作开发的事情，这还要从这年深秋说起。农民日报记者朋友告诉我，中国记者协会有个招聘会，知道我喜欢干这行，就让我试试去。当我一眼看到《中国科技产业》杂志社招聘资深主任记者时，动心了。立即向招聘人员咨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接待了我，并且听了我的自我介绍，对我很认可。旁边的一个女人说，这是我们的副社长！他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几天后，见到了社长王建华，也不老，比我年轻多了。中等偏上的个，留着分头，眉清目秀，书生本色，说，你抓信息搞转让有实际经验。而这又是我们杂志的理论探讨、实业发展与信息服务的三大版块之一。你挑头大胆的干吧！就这样，我承包了经济部，并刻了公章，可以对外开展多种多样的活动，我担任经济部主任记者，并每期都提供有专页广告和免费信息发布平台。此时，华农公司的商场已经开始对外营业，但是成了机电产品为主，与街道企业产品并没有关系。这样，我又主动与西四路口的航天技术市场的衣经理和王福来副经理洽谈合作事宜。他们得知我是杂志社的记者又是兼华农科技部的经理就非常感兴趣合作了。冯总请他们到街道企业参观，招待如宾。最后和我们签了合作协议。航天市场提供办公室、产品展示柜台；杂志社发布技术市场转让信息、华农产品提供产品样品展示。三方协议产生经济效益后，由航天市场按照比例三三四分成，其中技术市场为四。最感动我的是王福来副经理。他们夫妇都是航天机械厂培养出来的年轻干部，又都回族。太太小米走了仕途，成为北京市委统战部的正局级干部，有一次参加她们的活动，一位在京的藏族活佛摸了我的头顶，送上了吉祥的祝福，令人感动。我家住新街口南大街，宝禅胡同口有一个回民饭馆，福来常来吃午饭，顺便去过我家。当他知道看到了我家的处境时，很是激动，认为孩子跟着我们受苦了。于是，他从经济上总是帮我排解压力，吃的、用的没少帮我。这种缘分竟然保持了一辈子啊！后来我户口办回北京，当了北京北环公司总经理，在和平里街道。而他回到部里担任航天技术开发公司副经理也是在和平里街道，他家就在这里，于是来往更多更近了，福来也没少为街道企业出谋划策。话题再说回来，华农科技部正是在他的努力和帮助下，我们科技部成功地为联社企业引进了电子玩具产品、手工艺品换代、新产品开发等项目。正当信心满满的时候，北京闹起了学潮，华农公司的好景不长，影响了华农公司的正常工作，一些人被抽到街道，随时随地去参加维护社会秩序的工作。科技部这时候也无所事事，老百姓都忙着看新闻，凑热闹，而我还是利用这个空闲，走访调研了多家街道企业的优势与劣势，写出了关于扬长避短、发展街道的几点思考，引起了西城区经委领导的重视，特意与我约谈，并希望我多提供一些建议。这使我深爱感动。1989年风波之后，我十三中高中同学陈绍曾从香港探亲特意找到了我家，二十年重逢，真是缘分啊！文革前，我是班长，他是副班长，他爸是陈达礼，既是抗战的驼峰英雄，又是“两航”起义的领导。为新中国的航空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却在文革惨遭迫害。文革前住在地安门东大街的一个小胡同里，我常去他家玩。有时候，中午他不回家，我就骑他的凤凰自行车回家吃了饭，引得我们胡同小伙伴们的好奇，有的还非要骑车转上一圈。文革上山下乡后，我也找过陈绍曾，说他是香港出生的，下乡回城回不了，只好办到香港去了。他说，二十年的打拼充满了艰辛，穿着衣服都是名牌，但是都是打折以后才买的。他收入的钱，三分之一是居家生活过日子，三分之一用来投资理财，三分之一用来风险入股做生意。只有这样，普通人才能站稳脚跟，维持自己的正常生活。这次他回来是带着几个人的股份的钱来北京办文化公司，主要是背包、学生文具。于是，我又开始忙了，每天去跑市场调查、市场分析，谋策市场布局。那时候，我们也有同学经商已经成气候，我建议找找，求助能人。他说，人家有背景，生意做的太大了，怎么会带我们玩呢？还是靠咱们自己脚踏实地，从头做起吧！说实话，他带回来的产品都是最新潮的，深受孩子们的喜爱，只是那个时候，老百姓的收入还不多，多数家长都是望而兴叹。市场的销售量受到限制，资金周转成了大问题。后来，他也尝试着扩大经营范围，但是大的经济环境又处于低谷，他果然杀车，还是回香港继续打拼。临回香港前，特意来我家，给了孩子们留下了500元钱…1989年底，街道人事部为我和太太出示了同意接收的证明，同时，华农公司又从北京市机械公司调来了崔工担任正式的科技部经理，他还特意带了一个助理。此时，而我则是重点负责信息发布和产品展示，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杂志社的活动中了。作家诗人简介：
赵铁汉，北京知青。北京十三中68届高中生，1968年到陕西延长县刘家河插队，1970年转入内蒙兵团57团。1984年脱产在电大专科学习，1986年毕业，借调到中国青年杂志农青刊校，1990年正式调回北京，始终在基层从事文化教育、社区建设与城市管理工作，2008年退休。几十年来，先后在国内外期刊杂志上发表诸多文章，包括文学作品。现居美国波士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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