朿宝荣|为了忘却的回忆《大文坊》“8·1”特刊(总362期)

朿宝荣,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研究会理事,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安康市汉滨区作家协会副主席。致力于散文诗创作,有作品先后在《散文诗》《散文诗世界》《西部作家》《星星·散文诗》《散文诗月刊》《回族文学》《中国散文诗刊》《今日文艺报》《长江诗歌》《西部散文选刊》《华侨报》《青年知识报》《长沙晚报》《西安晚报》《中华文学》等报刊杂志发表。
为了忘却的回忆
—1983年7.31日安康特大洪灾追忆片断
今年,是安康1983年7.31日特大洪灾37周年纪。安康,这座充满活力的城市,是在1983年特大洪灾废墟上崛起的,伴着改革开放的步伐,三十多年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向着一座现代化中型城市迈进。
回顾与展望:历史是一面镜子,不忘过去,时刻牢记水患意识,防患于未燃。
我认为:人类在灾难面前,是无力与大自然抗衡,人与大自然相形之下,又是何等的渺小。因此,爱护大自然,保护大自然珍惜自然界的一草一木,让一江汉水造福于人类,是每一个市民应担当的责任与义务。谨以此文献给1983,7,31日特大洪灾中英雄的人民子弟兵丶抗洪英模,及参与恢复重建安康的建设者们!

水漫东坝

1983年7月31日,早晨时分,天空一直下着瓢泼大雨,乌云密布,笼罩着山城安康。在位于安康地势低洼的东坝向阳大队区域,共有21个生产小队,一个居委会。河水在不停上涨,从堤头朝阳门上响起了喇叭声,播放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紧急动员令。按照以往惯例,城内的人们大多会悠闲地搭着雨伞,漫步于城堤看水情,更不会相信这场洪水今天会淹进城。其实,不知不觉,一场灭顶之灾悄悄的将要降临了。
曾记得1974年安康发生那场水灾,也不过淹上了我家的木楼,把所有的粮食和衣物被水浸泡了。我对这次水情,也是有所低估,认为不过如此吧?可是,我想错了,有些麻痹大意,根本不会想到会遇上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于是,我执意留下看门,就在门前匆忙捆扎起木排,而且异想天开的、把一张八仙桌倒放捆绑在木排上,用竹杆绑起桌腿,搭起了一个塑料棚。我认为:东坝地势开阔,一直是漫水,外边下雨,而我可在棚下优闲看看书,任它“水涨船高”,做好家护院就行。记得那时看的是《中篇小说选》刊《张玉良传》,正看在兴头上,忽然听到街上的嘈杂声,有人说白庙坝水情快涨到大队部了(原向阳大队部)。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功夫,洪水真的不声不响已到了家门口,水势急剧上涨,哗哗的,太吓人了!这时,我急忙把木排用绳系在邻家屋顶上,房脊两头修有两只斑鸠,可我手一搭因水浸泡它就溜垮了,一时木排无处扎身。看到水情的危险,我只得撤离街道保命为好。于是,我划着木排向朝阳门方向,但还未划出多远,就被一浪打了过来,把我连人带木排打翻在水里,幸好我会游泳,很快从水中冒了出来,心想看来朝阳门是去不了了。于是,我又折转身想返回家门前,可谁知喇叭洞排洪渠的水引力巨大,直接要把我朝江心逼去。情况十分危急,在万般无奈下,我只得向吴家一棵榆树靠近,然而急速上涨的水势,快要把这棵树也淹没了,随时随地,我有可能被洪滔大浪被冲向下游,性命是难保的。

在这危急关头,街邻们站在对面房顶漂起的木排上,对我发出呼救声,不断地叫着我的乳名,眼睁睁看着我将会被洪水吞噬。于是,有人大声吼着,让我扔掉木排想法逃生。那时,我多么希望能有一条船路过啊,能救我于危难之中。可是这种希望太渺茫了。但不一会,真有一条小船从不远处划来,大家的呼声并没有让这条船停留。可以理解,我在位于河床地带,哪有人不顾个人危险哩。在这里,我要十分感激街邻们,是他们的纯朴善良,在生死面前,体悟了人间大爱,这是对人性的一次考验。人性是善良的,既便平时有过矛盾,但在非常时期,不计前嫌,伸出友爱的双手,帮我在危难之时度过难关。
我是从水里死里逃生,如今想来,情景仍历历在目:街邻的救援声,洪水的浪涛声,哭爹叫娘声连成一片……而且,雨越下越大,大有攻破城池之势。在极度恐惧中,忽然发现水中游来了一条蛇,拼命的朝我木排游来,那样子十分可怕,嘴里吐着信子,可把我更吓坏了。在慌乱中,我连忙用一根木棍拨开这条蛇,让它游向下游逃生去。木排上包里的烧饼,早已被洪水浸泡了,身上的衬衣也被大水冲走,仅有的只能光着身子,穿一条裤头,空空如也。在街邻一次次的呼救声中,我想弃排而去,但急中生智,找来了一根绳子,卸下身上的皮带,把一头拴住扣环,将绳结牢牢拴在一起,朝街邻们使劲扔去。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我推着木排慢慢的游了过去,并成功得到了营救。
难熬一夜
水漫东坝,呈一片汪洋大海,雨借风势,风助雨威,汉江发怒了,像一头雄狮疯狂咆哮。天快黑的时候,大雨如绳,昏天黑地,似乎浪涛声扑天而来,风卷残云一样,将要吞噬一切。我在木排上光着身子,浑身发抖,仅着一条蓝色的裤头,至今也无法忘记。木排上,饥饿,寒冷,疲倦,一阵慢慢袭来,对面邻家的茅草房,也渐渐浮出水面,像展开一片硕大的叶子,街邻们烦闷地抽着烟,无语,內心祈祷。大约晚上8点20分,从静宁路方向的电池厂,突然发生了爆炸声,一片火光冲天,接着就有人吼:喇叭洞决堤了。洪水像猛兽一样灌进城内,更像攻破城池的士兵,长躯直入。这时在东巷子居民楼上,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此起彼伏,如一浪高过一浪,一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灾难,就这样发生了,让安康山城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这一夜,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夜,眼瞅着洪水进城,自己却无能为力去救人,同时也不知自己家人逃向哪里丶有无生命危险?水漫东坝,那浑浊的洪水,是茫茫一片,许多低矮砖瓦房子全被淹没冲毀,只留有少许守护的人,把木排绳拴在树冠枝条上。
这一夜,汉江似脱缰的野马,肆意撕虐践踏着安康山城,在灾难来临的时刻,谁也没有料想到会是如此悲惨。
这一夜,我在呼救声中度过,内心的煎熬,心有余悸,想起白天死里逃生,在忍饥受冷中,已极度疲劳,人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任瓢泼大雨拍打着裸光的身子,双手抱紧双膝,畏缩低着头,浑身淋雨滴落,一直在打冷颤,早已把肚子的饥饿忘掉了。直到后半夜,倦意又一次袭来,人在木排上摇晃,梦幻似的像睡着了,仿佛看到水上漂浮物,有许多尸体漂来,围在木排周围打旋转,迭来荡去……耳旁时有听到城内的呼救声,在后半夜渐渐微弱。
这一夜真难熬啊,街邻们窃窃私语,只盼着老天有眼,能让雨赶快停了,祈祷洪水不要再涨和赶快退水,不知城里水淹会是什么悲惨情况。
总之,这一夜,我在木排上极度恐惧和煎熬中,盼天盼地,盼天快亮,让我们从水中死里逃生。

死里逃生
1983年8月1日,天刚蒙蒙亮,安康山城笼罩着一片阴霾,死气沉沉,东坝漫水区是死一般沉寂,雨点声渐渐小了,水开始撤退。发威一夜的汉江,像驯服的一匹野马,也乖乖的听话,昏浊的江面漂浮着浪渣和杂伆,远远望去,呈现着一片凄凉的场景。我站在木排上,内心一阵恓惶,无助,沮丧,望着洪水冲决城堤缺口,只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汽油,石油公司的油桶浮在中,不断有漂浮物也从城内流出,如棺材,木桌,以及浸泡一夜发臭的死猫烂狗。
面对平时温顺的汉江,变脸之快。在灾难面前,人们才深深地感受到人性的脆弱,是难以抵挡大自然对人类的惩罚。
我满怀希望黎明的早晨,经历了难熬的一夜,疲惫不堪,看着洪水渐渐的退去,木讷讷的,开始打算下一步咋办?谁料,心神还未定,突然从水面上扑来了燃烧的熊熊烈火,也不知从哪儿引燃传来的。(据说一人打捞漂浮物时,把烟头扔进水中引燃了水面汽油)。顿时,火光冲天,我浑身热烘烘,看到水面是火海一片,火势正向我们滚滚而来!妈呀,昨天没被淹死,今早要被烧死。说时迟,那时快,我第一反应,一个箭步就迅速爬上一棵榆树,树身浸泡了一夜的黄泥巴浆,是又光又滑,爬树十分困难,不小心被树枝杈划伤了肚皮,当爬到树半腰时,我转念一想:若是树被烧了,人还不是要被葬身在火海里嘛?于是,我连忙又滑溜下来,顺着水退后的房脊,像兔子一样奔跑似的,向着朝阳门方向逃去,也顾不上瓦砾划伤脚肢。当我终于死里逃生跑过防洪渠,看见一条船慌里慌张逃生,载了许多人,大家喊着船要翻了,而我不顾一切扑向船舱,总算大家惊险逃过一劫,顺利划向了安全地带。

我命不该绝,死里逃生,庆幸又一次得救了。当船靠了岸,正好是退水,顺风顺水,又朝着下游方向,水面上燃烧的汽油火势慢慢微弱了。我下船走向城堤,浑身像瘫痪似的,没有一丁点力气,就倒在了湿地上,浑身松了一口气。从水里出来,就穿有一条裤头,勒着一根皮带,这算是全部家当。
天已经大亮,约9点左右,天空忽然飞来一架直升机,在我们的头顶来回盘旋,因为城东遭受水毀最惨,所以飞机观察时间长。城堤上的灾民们雀跃了,呼救着,我急忙用手挥动着皮带,有的老人激动的流着眼泪,说政府派飞机来救咱们了。据说,这架最先来的飞机绕城查看灾情后,就降落在安师操场。经历了一夜水中煎熬磨难,在求生中坚定信念,现在在安全地带,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这时,我才感觉肚子很饿,连忙向城内看去,大水退后一片狼籍,那露出的房脊和瓦檐上,悬挂有尸体,有的东倒西歪,十分凄惨。这我才知道,昨夜城里进水咋淹死这么多人,没想到是如此悲惨,这是安康百年不遇的一场特大洪灾。
从洪水里逃生,却困在城堤上,城堤缺口的水还在流,直到水退下去才能设法出去,摆脱这种困境。看到城内到处残垣断壁,虚墟一片,我光着脚,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谁知一不小心,就被钉子扎了脚板上,只见鲜血直流,那时也不怕感染,只是当下行动不便了。但是,我强忍着疼痛,在废墟里找了一个木棍拄着,继续朝前走去,内心不停告诉自己:赶快找到失散的家人。就在我四处打听的时候,突然听人说在安康县政府门前,有部队军人为老百姓发放蒸馍。立时,我浑身像来了劲一样,一瘸一拐,拄着拐杖朝五星街县政府方向艰难走去。在废墟上,我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走到了县政府门前,我发现真有辆帆布棚军车停在那里。我走向前问车上坐着的小伙,有馍没?回答:馍发过了,现在还没有。我很失望。一个小插曲发生了,至今让我难以忘怀,十分感恩。只见坐在一旁有个腿脚不便的老太婆,突然起身拄着拐杖走到车前,对着小伙子就是一顿吼:你看他刚从水里逃生,快要饿死了,还不赶快给他发个馍救命?瞬间,没想到还真灵,小伙连忙掀开筐子上的白布,取了两个馒头赶快塞给我,我连忙说谢谢!感激的流下了眼泪,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就狼吞虎咽吃将起来,如今想来几十年过去了,真让人难以忘怀那感人的一幕。

抗洪救灾
洪水无情人有情。在抗洪救灾的日子里,感谢党和人民政府对老百姓无微不至的关怀,救民于水火之中,感谢人民子弟兵迅速到达灾区进行抗洪救灾。
在我四处打听家人时,幸好路遇一个熟人,听说家人可能昨夜逃水也跑到了陈家沟,现在政府把灾民都安排在县校或安师专,他让我去找找。我一下子心就定了,而且肚子吃了馍也不觉饿了,便拄着拐杖向着新城方向迈去。谁知,当刚走到北门附近安运司,那里解放路地势较低,还有很深的积水,突然间城内的班科楼倒塌了,巨大的水浪冲击波,推向很远的地方,惊魂未定的人们,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不知是谁吼了一声,说水又进城了,吓得许多人匆忙朝新城北门方向跑去,有的男男女女还来不及穿衣裤,样子十分狼狈。
我终于找到了家人,他们安然无恙,说昨夜在陈家沟冲散后,今早一家人又找到聚在一起,政府把大家安置在县校。他们说:昨天涨水时在朝阳门城堤上,听人说我被洪水打走了,生死未知,没想到我会奇迹般出现在面前,真是个意外,福大命大,父母十分高兴。灾民住在县校的人很多,刚好夏季老师培训放假,于是政府就把东坝菜农,及东关灾民全部安置在这里。一座城市就这样毁了,灾民们在饥饿中等待救援,至少目前把命保住了。由于县进校安置的灾民实在太多,开始学校还尽力救济,让伙房做清水拌汤,放少许精盐和酸菜,这在非常时期已不错了。接着,就开始以居委会为单位,为每家发放一点饼干,那时就连那饼干渣子也是稀罕之物,谁也舍不得吃。到后来有了各县救援物资,政府发动家家为灾区灾民烙饼子,总算暂时温饱是有了着落,老百姓激动地说:共产党好,政府好,这要是放在旧社会,不知会饿死多少人。
8月2日,连日的天降大雨也停了,我对父母执意说想回东坝去看下屋里情况,他们只得同意。只见街上一片废墟,满目疮痍,成片菜地里,还积着很深的水。有的人在捡腐烂的菜叶充饥,拾柴火,及一些漂来的废旧物件。当我走到四队井坎边,一架直升飞机正好飞在我的头顶,螺旋杆风力很大。我仰头望去,机舱门上的人,我也看的很清,一位身着迷彩服戴着口罩和军用墨镜的当兵的,他在向我摇手示意。在选准位置后,就把一箱食品向我投掷了下来。于是,在菜地里的人们看到后,迅速围了上来,你一包我一包,很快就把食品抢完了。中午时分,在我们后院有个邻居,他亲戚是徐家岭的,冒着危险从江北划一条小船过来,送来一点面粉。由于灶湿和没有柴火,就把捞起桶子里的机油打开点燃,在和面时,没有干净水,只能用黄泥巴浊水揉面,呈黑黄色面团,薄切细幹,下在锅里煮熟,徐姐为我盛了一碗,没菜没盐,嘴里嚼着咯吱咯吱,好像有泥浆沙子,但活命要紧,还得吃下去。天快黑了,我们有许多人得返回,沿着朝阳门和顺一条小路,走过了喇叭洞缺口,只见静宁队的菜地里(现兴安门外),有尸体在水边漂浮着,吓的有人不敢拿正眼看,只得把脸拧在一边,加快了行走脚步。
在抗洪救灾中,一座废墟的城市,当时中省市一些专家研究提出:合理利用老城,重点建设江北的规划思路。于是,市县政府采取号召居民疏散和投亲靠友,发放通行证,免费坐火车等,解决灾民暂时困难。我所在的单位面粉厂,也通知让回去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抡菜刀,砍着从洪水浸泡的面粉袋,抖落出没浸湿的面粉,可用做其它用途。后来,我们一家人,就暂时居住在单位旧粉楼,算是在水灾中渡过了一段最为艰难时期。

人生转机
1983年水灾后,是抗洪救灾关键非常时期,由于我爱好写作,被县文化馆老师推荐,到了安康城区抗洪救灾指挥通讯组聘用,那里需要一批笔杆子,为抗洪救灾从事义务宣传工作。记得接待我是王志贤(原安康县委宣传部领导)和薛荫楷同志,为我办理了采访证。我利用业余时间,写了大量的抗洪救灾新闻稿件,及多次与安康广播站翁军,安康日报张军等记者,共同采写许多专题报道。我深入到抗洪救灾第一线,采写了东堤头平利民团修筑城堤缺口感人事迹,及地县药材公司,交通局,粮食系统,到处都留下我采访的足迹。1984年,在安康市新闻稿件表彰评选中,我荣获全市优秀通讯员。
也许,人的命运峰回路转,是与自身的努力和机遇分不开的,而一个甘于碌碌无为的人,是永远也走不出困境和改变生存的环境。无独有偶,一次巧合,安康城区抗洪救灾指挥部接到安康县粮食系统邀请柬,说是要举办召开抗洪救灾英模表彰大会上。王志贤领导考虑,我是粮食系统的人,就派我去参加这个表彰大会的采访任务。会上县粮食局一位领导认出了我后,就把情况告诉了时任局长徐恒海同志,隔几天,我就莫名其妙接到局通讯员送来的调令,由安康面粉厂一名打包工转变为局机关宣传干事。

人的命运总是捉弄人,后来我的工作,也经历了许多曲折。1985年,中央为安康灾区拔了一个亿,用于恢复安康城区重建工作。于是,我有幸借调参加了四年安康恢复重建工作。我先后参与完成了果园置换征地建设,兴安公园征地建设,以及静宁小区,兴安小区分房安置等工作。
在此过程中,1985年后,省上为了全面反映安康1983年特大洪灾和灾后恢复重建工作,就派原西安市文联著名作家和谷来安康采访。和谷先生第一次来安康,对水灾情况和灾后恢复重建工作,需要一个全面深入了解,才能有深度最后形成纪实文稿。在我县文化馆丁文先生的陪同下,和谷老师找到了我,一见面就热情握手,经丁文老师介绍,他才了解我的工作和业余写作情况。记得当时他很谦虚的说了一句话:“咱都是同行,你在重建委,希望你能支持我完成此次采访任务”。于是,我就答应二位老师的请求,建议他们通过省上这个介绍信,去给重建委领导说下,批准我放下手头工作,全力以赴协助和谷完成采访任务。我也专门参加了接待会议,会上定了由我全程陪同和谷老师采写恢复重建工作纪实,(同时他也向我采访,我向他提供了大量的洪灾中的纪实资料)。连续多日的采访,忙忙碌碌,和谷老师十分辛苦,深入到恢复建设工地。他住在安康鼓楼街地区招待所,闲暇时,他会请我去他那里聊。一次和谷先生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去他那里一下,顺便带上自己作品,他说可推荐一些刊物发表。我知道,他可能采访任务快要结束了,人家是客气话,是在向我辞别。于是,在中午时分,我就去了他的宿舍。他见到我后,十分热情,为我沏了一杯茶,便对我说:“你可能和平凹老师不熟吧,走,我带你去介绍认识认识”。没想到,他们是一块来的,原来贾老师去了旬阳和其它县采风。当和谷敲开了门,贾平凹起身时,就侧身抻了一个懒腰,嘴里打着哈欠说:“一夜又完成了一篇”。

他熬了一夜,写了一个小中篇,就是当年发在《中篇小选刊上》那篇题为《火纸》的小说。贾平凹老师听和谷对我的介绍,他很礼节性的握手和让座,当刚聊了几分钟,忽然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陈长吟和张虹二位老师,张虹老师提出<<汉江文艺>>要先刊此作。听着他们聊的热火,我只能洗耳恭听,于是说单位有事就此别过。那一别,就是整整几十年,之后从未见过和谷老师。那一别,后来听说他写完纪实文稿,发在当年《上海文学》和《报告文学》,出版该书时市上领导有争议,因此审核未过就此搁浅了。九十年代,听人说和谷先生去了海南,直到2000年后,我在新浪博客与他邂逅相遇留言。几年前,我应安康市图书馆邀请,参加一个新书发布座谈会,才知道搁浅几十年的1983《安康大水灾》一书,由安康市文化局请求才得以出版。时过境迁,毕竟过了许多年,书中难免暇疵和留有遗憾,留作后人去评判吧。
今天是安康1983年特大洪灾37周年纪,我曾撰文收入<<安康”7.31”洪灾记忆>>,<<华商报>>专版推出<<我所亲历的1983年7.31日安康特大洪灾>>,及和谷先生文集<<1983安康大水灾>>书中出处记录了我水灾中的真实感受等。借此写文以记之,祝好人一生平安!
1949年6月15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以“八一”两字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和军徽的主要标志。新中国成立后,将此纪念日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节。建军节期间,中国各地都要集中开展拥军优属、拥政爱民的活动,纪念人民军队的诞生。
★铁血军魂·荣耀致敬★
编委会主任:张兆昆
总顾问:朱炳明
编辑:东方虹
视频技术:杨世英
编发:微旬刊《大文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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