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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第34集新苏秦相六国：说客
貌
丑
德
美
臭
豆
腐
田
向
文
《说客》的开篇，即呈现出奇葩而又颇接地气的场景：“六块臭豆腐像六块相印一样整齐地摆在桌子上，蘸着辣椒酱，苏秦一口一个将它们吞进肚子里，吃饱喝足后拿着牙签剔牙，几个饱隔打出来弄得满屋子一股下水道的味。”
苏秦吃臭豆腐？有点意思。带着好奇读完全文，臭豆腐与苏秦合成了一条主线形影不离，哪里有苏秦，哪里就有臭豆腐。
苏秦生活的那个时代有臭豆腐吗？我在笑李飞叨交流群中@神编小妖。
没有。她回复我。
因为我是安徽人，知道豆腐的发明人是西汉淮南王刘安，而苏秦是西汉之前的战国人。从时代讲，苏秦相六国时，不但没有豆腐，连大汉创始人刘三（刘邦也）都还没出生。安徽蒋华回复我。
笑李想反映的就是嘴臭心不臭。神编小妖告诉我。
原来如此，这是作者有意而为之。
臭豆腐好不好吃？《浮生六记》中作者沈复将臭豆腐概括为 “此犹无盐貌丑而德美也”“始恶而终好之，理之不可解也”“情之所钟，虽丑不嫌”三句。对这三句话作细品后，会发现作者是把臭豆腐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赋予了臭豆腐高尚的道德情操。
《水浒传》中的花和尚鲁智深就是一个貌丑而德美的臭豆腐式人物。第三回中，李忠见鲁达（出家之前的鲁智深）凶猛，敢怒而不敢言，只得陪笑道：“好性急的人。”李忠有个绰号为打虎将，虎都敢打的人，见了鲁达就像耗子见了猫般认怂，由此可见鲁达相貌之丑。鲁达、史进、李忠三人在一家酒店喝酒吹牛皮。喝酒这事儿，好酒者懂得，讲究个兴头，“酒逢知己千杯少”嘛。当时是这仨正在兴头上，却听得隔壁阁子里有人哽咽啼哭，只见这鲁达就摔碟子摔碗摔酒杯地发脾气。服务员听到后，屁颠屁颠地跑上来一看，是鲁达正在凶神恶煞地发脾气。服务员就陪着笑脸说：“官人要甚东西，分付买来。”可接下来，鲁达在见到了啼哭的金老儿父女，听了金翠莲的一番哭诉后，心底深处的人性之善在瞬间爆发，尤如火山的岩浆般，于是就有了英雄救美的故事——拳打镇关西。鲁达到五台山出家时，众多僧人都不接纳他，缘何？首座众僧禀长老道：“却才这个要出家的人，形容丑陋，貌相凶顽，不可剃度他，恐久后累及山门。”后面的故事也证实了的确如此，鲁智深喝酒吃肉后把五台山弄了个底朝天。然而还是这个鲁智深最后在钱塘江畔坐化成佛，为何？成佛者不以貌论，而以事定。做善事者，丑和尚可成佛；做恶事者，俊和尚也只能说披了一张画皮。
回到本文的主角苏秦，也的确是一个臭豆腐式的人物。太史公是这样描述的：“出游数岁，大困而归，兄弟嫂妹妻妾窃皆笑之……求说周显王。显王左右素习知苏秦，皆少之。弗信……乃西至秦，说秦惠王。方诛商鞅，疾辩士，弗用。乃东之赵，赵萧侯令其弟成相，号奉阳君，奉阳君弗说之。”无法推断苏秦的相貌可否俊俏端正，但从上面这段文字能看出他挺惹人讨厌的，纯粹是一块“臭豆腐”。但在他取得六国相印后，做到的是让“秦兵不敢窥函谷关十五年。”
苏秦“贤哉代、厉，继荣党族”——是谓貌丑德美，看着不顺眼或是不讨人喜欢，但最终却能得到大众的认可——始恶终好、虽丑不嫌。
东拉西扯一通，是为臭豆腐与做人——物不同理同——貌丑德美。
刊发于2021.3.22《劳动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