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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枫和庙
作者：彭盼兮
中国有个平江县，平江有个横江村，橫江村有座大山叫大娓岭，大娓岭的脚下有个谭家坪，谭家坪塅里有座庙叫总官庙，总官庙旁有一棵古老的大枫树。就是因为这棵古老的树引发了几代人留下的诡异神话。你传他传，你讲他讲，越传越神。所以，无法去核准神传的来龙去脉。今天，我们就不去力争这些传言的事儿，不论是传言好，诡异的神话也罢，我就把我所听到的一丁点小传闻用简单的文字叙述，凑满这篇所谓的文篇！总官庙前有棵古老的大枫树，大树有多少岁了，没有人知晓，去生产队里找最高寿的老人家问，他也不知道。他也只晓得，在他们做细伢子的时候，这棵枫树就长得魁梧茂盛枝条粗壮，在他们祖祖辈辈的时候，这棵树就长在这里。这棵树的腰围有多大，说法不一，有人说，腰围有三四米，也有人说五六米。在争论不息中，就有人出来打赌，赌这棵古枫树腰围有多大多大。这下认真了，就叫上三四个大人牵起手来，都没把这棵古树抱拢，可想像这棵树有多大，不说你也知道了。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的冬夜，和外祖父母一起坐在火房烤火，我嚷着要外公讲个故事。外公推三推四的说，外公肚里没货了夜夜讲哪来的那么多故事，我摇着外公的手臂，讲个吧，外公。外公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上一口茶，看到拗不过我，说，好、好、好，就给你讲个谭家坪总官庙那棵古枫树的传说好吧。传说时不时的在这棵树上看见有大蛇蠕动，看到的人说蛇身黑黑的，非常光滑，有二三米长。也有人讲这棵古树的洞里藏匿一条很大很大的蛇。外公在讲的过程中渗透出一些诡异的声音和表情，添油加醋，神秘兮兮的把枫树与蛇讲得出神入化，讲得我连撒尿都都不敢去。外公讲得越来越诡异，我忙将椅子向外公身旁靠，越讲越怕听得我脊背发凉。外公看我害怕。他说还有更吓人的在后面呢？越讲越更加离谱，讲得活灵活现。一天的午夜时分有人看到树洞里有两个通明透亮有乒乓球大的红球，一会儿，两个红球就从树洞里慢慢爬升上了树，红球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黑色身躯。还有更诡异的，某个夏天的午夜，月半的月亮好圆又亮，照得大地如白昼。有个叫王五的人，晚上在别人家里扯谈回家，老远就看到枫树下面有个白影，当他即将走近枫树时，王五看到古树下还真的坐着一个标致女子，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看身段还很年轻的。王五心想，这半夜三更，是谁家的女人跑到这里来干啥，难道是有什么心事想不开，还是和家人闹了矛盾，还是怎么的。抬手摸头想想，地方上下方圆几里也不曾见过有这么一个标致女子。他壮着胆子往前走想问其究竟。可是，刚刚还坐在树下的女子，一眨眼，就不见了，王五睁大眼睛忙向四周寻找，没看到有什么人影。王五心里咯咚起来，背后冷汗突冒，心里喃喃自语，撞见鬼了，撞见活鬼了。他听说过这有闹鬼神的传说。不想则已，一想吓得双腿发软，急忙转身连滚带爬往就近的张家大屋跑，跑到张家大屋急着敲门。大屋里的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谁在半夜三更里如此敲门呢？张家人把门一打开，看到大门囗倒下一个人，乍看是本队王五瘫倒在大门口，全身大汗淋漓，嘴唇发紫，口吐白沫，气喘吁吁，说不上话。张家人看到王五的样子，也被吓得措手无策。也不知道王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救人，把他抬进厅堂。忙着掐人中，按穴位，喷白酒，灌姜汤，用毛巾热敷，一阵忙活之后。约半个时晨，王五慢慢苏醒过来，但半晌还是说不出话。在场的人看到他人已醒过来了，也就放下心来。慢慢地，慢慢地王五的身体开始恢复，刚恢复原气的王五嘴里吐出一句，撞见活鬼了，真撞见活鬼了。张家人急忙问王五，什么撞见活鬼了，你撞见什么活鬼了？哪来的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我家来敲门，看到你刚才的样子，把我们都吓坏了。王五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热茶，就将刚才在回家的路上，枫树前的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在场的人。在场的人看到眼前的王五，被吓成这样。张家人也都被他的一言一语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喃喃自语道，还真有传言中的鬼神啊。从此，王五撞见白衣女子的传说就不翼而飞。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在这些传言中一个比一个传的出神入化。还有人讲，说当时真有这么回事，有条蛇精因犯了天庭之规定，触怒了玉皇大帝，玉帝下旨追杀蛇精，蛇精知道玉帝要将她处死，为了躲避天兵的追杀，她便逃到此地藏匿起来。当天将们追赶到此，知道蛇精就躲在这棵古树中。便派兵呈报玉帝，玉皇大帝听到蛇精的藏身之处，一道圣旨传下，立即将其处死。从此就流传了这些缺头缺尾的神鬼传说。外公讲到此，也算是满足了我的心愿，该去困了。枫树底部的确有一个很大的洞。当地那些野性俏皮的细伢子的，经常在树洞里玩耍捉迷藏，钻进钻出。还有那么几个野性的经常从这树洞里爬到树上去掏鸟窝。有时鸟窝太高，他们爬呀爬呀，爬了老半天的也爬不上去，到了夏天，树洞里也时不时藏有蛇和老鼠，也确实有人看见，但切不是传言中的那些牛鬼蛇神。古枫的根延伸到了就近的小河边，吸收自然的水土滋润和营养，古枫生长得枝繁叶茂。那枝叶有多茂密呢？若是搬一张躺椅，躺在习习清凉的树下，保你半天晒不到一丁点太阳。一入秋，庙前的地面上就铺盖着厚厚的一层枫叶，枫叶散发出一种宜人的芳香。还有那散发宜人芳香的枫球零落在庙前的地上，地方上的人都会捡些回去以后备用。小时候五姨也带我来捡过枫球。而我从小到大都记得和五姨来这里捡枫球。枫球捡回后收藏起来，等到了冬春季节拿出来煎水洗澡泡脚，能有效的驱寒散风止痒，夏秋季放入炉子里炊烟可以驱赶蚊虫杀菌。上述树，下说庙。总官庙香火鼎盛，庙里住着两户人家，一户姓邓，叫邓保，是个木匠，一户姓李，叫李看，负责庙里的香案打扫和上灯油。总官庙受神灵护佑，有求必应很受善男信士们的亲奉，香火很兴旺，非常热闹。每天，总少不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三三两两，四五成群到这远近闻名的总官庙来求签拜神，求菩萨开恩。每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高大的枫树叶中辐射进来的时候，庙里早已挤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信士们入庙之后，首先就是点上香、神纸、红蜡烛，然后把自带的贡茶，贡果铺在香案上奉贡神灵。这些程序过后，各自嘴里就开始喃喃自语，双手合掌，一跪一拜。跪拜之礼完后，从香案上拿出一副卦握在手里，口里念念有词，念到适当时将手中的卦往空中一拋。人似从梦里惊醒，变戏法似的，把两旁的人都看呆了，卦在空中盘旋落地时两个跟头一翻就让人看傻了“阴卦”，嘴里念着求菩萨显灵再来一“胜卦”信士弯腰捡起，合上双眼重新又从一问到十，又一次拋起，落地显示出的是“阳卦”，又重新捡起再来，一遍遍地重复，一遍遍地抛卦。庙里挤满了人群，各种喃喃自语声，有高有低，有快有慢。口里念着求神灵保佑，有求必应。一波一波的人，一起一落，不厌其烦，一次一次地捡起，反反复复往空中拋。所有信士只想求得上上一卦。一卦接着一卦的自言自语询问，一卦接着一卦继续往上抛，直到满意的胜卦出现，问卦才算完成。但也有人纠结啰嗦，完了之后，还要拿起案桌上的卦再复两卦。地面上不停地响起噼噼啪啪的卦声。在这屋里烟雾弥漫，人们满身的纸香灰，还有脸上淌着被烟雾呛出的眼泪和汗水。一波、一波儿的人像是满意了，再拜几拜就此结束，收起铺在神案上的贡果、贡茶，提起用毛巾盖着的篮子走出了总官庙的大门。如今，古树在人们的呵护中长得更加茂盛叶密，总官庙现已重新修整，香火更加兴旺繁盛。以前借居在此的邓、李俩家人也各自建了新居搬离了此地。今天的古枫树底下没有人去嬉戏了，更没有人从树洞中爬上去掏鸟窝了。离开横江四十余年，我依然难以忘掉那些逝去的往事，难以忘掉那些逝去的时光，难以忘掉那些牛鬼蛇神的传言和白衣女子的故事！作者简介：
彭盼兮，笔名晨曦，湖南平江人，在县供销工作，业余时间喜好看书学，喜欢将身边所见所闻整理。曾有小小说、散文发表在《长江信息报》《平江时报》《长城》《夕阳红》等刊物。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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