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广大而尽精微(致广大而尽精微)

致广大而尽精微

作为铁的事实,我是一个有专业知识的人;作为一个钢的事实,我同时也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要不是传媒大学张政法教授为我从朋友处求得一副“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好字,我居然还不知道字句出自《中庸》。非但如此没文化,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微”字必须写出不像是“微”的字形才算真有文化。

其实,我的书房兼具施戈卧室的功能,不能整出特别有书香的气息。眼下施戈不在家,我有时候像宁采臣那样挑灯夜读到晨曦初露,不好意思打扰老倩,也会拥书在此屋入眠。我的大型书桌必须向现实低头地摆在开门正对向靠墙的方位,端正读写之时的右后方便是那张重达大半顿的红木单人床。书房里有两个书柜,一个因地制宜安置在书桌的右侧,里面珍藏的都是施戈小时候的日本高达拼装玩具。另一个在摆在靠窗一侧,就在我看书时的背后。

我的桌面从来没有整齐收拾过,世界有多乱我的书桌就有多乱。坐到书桌前不是上网看明星八卦便是查阅文献写文章,正经人家哪有时间整理桌面和抽屉?不管是从前的保姆和今天的家政阿姨,除了拖地板,她们不需要触碰书房里的书桌和茶几。我担心经过她们的手之后,本来能够信手拈来重要小物件便被迁移到了某个不熟悉的角落,那样会损害我的生活品质。

众所周知,任何人办公室里的成排大部头书籍唯一的用意和用途就是装逼。我认识成千上万的大学教授、主任医生、研究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还没死去的正高在办公室里真的看书,本人当然也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笨卵事。书是人类的朋友,绝对是有价值的;然而,专业书不是平时用来看的,而是遇到问题时用来查阅的。那么,真正有价值的阅读物是什么?是专业杂志发表的文章,严肃的医学杂志才是大学医院的医生寄托生命载体之一,书籍可以不是。

我的书房里也没几本书,我不再需要通过摆书来显示我是个知识分子。书柜里摆放的几本专业书籍大体上为了备查,十年到头也没有翻动过一两次。我需要了解的知识可以100%地从杂志中得到满意或最接近满意的解答。

书桌迎面的墙壁上挂着贾神探送给我的一幅国画。我文化底蕴有待提高,确实不能理解画面的意境。乐意将此画挂在书房里,原因只有两个:其一,既然是神探送的,肯定不会是商贸城路边摊的便宜货;其次,该画色彩和满屋子的红木家具十分相搭。昨天收到政法教授快闪过来的《中庸》字幅之后,我立马将其悬挂在和国画遥相对应的墙面上。别的不说,求得这一幅字之后,我似乎有了一点点文化自信。

“致广大而尽精微”或许和我有一两毛钱关系。老实说,我平时还是比较注重细微之处了,要不然就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静看变幻的风云。长期以来,“广大”做不到,“精微”可以努力为之。至于“极高明而道中庸”,我从来就不吃这一套。在我看来,很多人眼中的“高明”其实就是混迹江湖的手段圆滑会做人,断不至于强调法治精神和公民意识。“中庸”?无非就是不能太有主见和个性,必须木不秀于林,注重以“法律无情人有情”的乱章法和稀泥。

任何人都做不到“中庸”,“中庸”千百年以来最大的价值在于为某些人提供打人还不许叫疼的棍子。
 
 
2020年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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